初入絕跡(1 / 2)

朱逸愷興奮地扛著筱棉跑進了鐵門內,黑色的大理石依舊那麼冰涼。他將筱棉輕輕放在地上,看了看站在高處的鷹,眼神裏多了一份激動:“老板,我把人帶來了。”說罷,使勁抹了把汗水。筱棉的體重又增加了,這回把她扛進來著實花了不少體力啊。不過隻要把她抓來了,那麼臨沐熙一定會雙手將那塊地皮奉上的,想到這裏,朱逸愷的嘴角得意地上揚了。

朱逸愷憨笑著,小心地看了眼高椅上斜躺的男人,呼吸有些急促。

銀狼一手支著側臉假寐著,輕聲吩咐道:“鷹,下去看看。”說完繼續閉目養神。對於銀狼來說,這世界就算塌下來都沒什麼可擔心的。在這世界上,他擔心的隻有一個女人,如今她已經得到幸福了,那麼他就無所畏懼了。

鷹頷首,靜靜地走下去,腳步逐漸逼近朱逸愷。他冰雕的臉龐逐漸放大,冷冷地看著地上的女孩,微微蹲身捏住了筱棉的下巴端詳一番,然後眸子更加深冷了。他起身斜視了朱逸愷,他的膽子真不小,居然把臨沐熙的女人帶來了。殊不知這會他就要大難臨頭了。

鷹快步走了上去,在銀狼的耳邊低語幾聲。銀狼的身體立刻有了反應,他轉了轉大拇指上的骷髏頭戒指,從椅上迅速起身,大步走了下來。

搬開筱棉的身體,他理了理她淩亂的劉海,怒目仇視朱逸愷。大手一揮,血紅的指印扣在朱逸愷的臉上,頓時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因為來不及反應,朱逸愷被扇地倒在地上,無辜地轉溜著眼球,卻怯怯地不敢反抗。最終,隻是無力地望向鷹,希望能得到他的求情。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難道黑道的人做買賣也要真真實實的嗎?黑道的人不就是用刀槍和非法的手段謀取財力的嗎?

此時的銀狼就像隨時要撲人的野獸,冰雕的瞳孔裏冰涼一片。他將筱棉一把抱了起來,冷聲說道:“朱逸愷,你知道你綁架的是誰嗎?”

朱逸愷顫抖著身體縮了縮,然後小聲回答:“不就是臨沐熙的老婆嗎?”可是那個女人也是他的未婚妻啊,沒有臉說出口,後一句就生生卡在喉嚨裏了。

銀狼的鼻孔處冷哼一聲“滾”,快步離開了大廳,身影漸漸消失在黑色的大理石上。

朱逸愷良久沒有回神,隻是眼巴巴地望著鷹,他似乎沒有明白銀狼為何那麼生氣。綁架筱棉,他也很心痛,很無奈,可她畢竟是能威脅臨沐熙的女人,銀狼為何那麼生氣。

鷹走過來,寒氣也逼近,和銀狼一樣目光寒冷。他將朱逸愷從地上扶起,平靜地說道:“主人最討厭負心的男人,尤其是恩將仇報的。以後,沒有他的允許,你絕對不能動那個女人,明白嗎?”

朱逸愷有些愣住,沒想到銀狼是個那麼有責任心和道義的男人。他以為他就像外界傳說的那樣,殺人如麻,從來不在乎人命的黑老大。沒想到,他竟然也是有同情心的人。可惜了他的臉蛋,被刪得都快變形了。揉了揉自己的臉蛋,朱逸愷失望地看了看出去的大門。

鷹拍了拍他的肩膀冷冷一笑,今天算他命大,如果紀筱棉少了一根頭發,恐怕他死十次都不夠。

絕跡的三樓,銀狼將筱棉輕輕放在床上,捏過被子為她蓋上。冷漠的瞳孔漸漸出現了溫度,一層薄霧漸漸浮起,誰說黑道的男人是無情的,偏偏他就是放不下那顆真心。父親曾說過,若想當上龍頭老大消滅莫涯,那麼必須要做一個冷血、無心的男人。可是……他好像還是沒有做到。

望著床上熟睡的臉孔,一滴晶瑩的液體從銀灰色的瞳孔裏滑落,當他戴上銀色麵具的那天起,他就已經絕情絕愛了。這輩子,再也沒有能力去給一個人幸福,因為身在黑道,本就是沒有明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