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午飯用過後,父親將李揚叫到了大屋,將母親和弟妹喝退,二人坐了下來。父親品著茶不說話,而李揚更是小心翼翼不敢胡亂張口,免的讓父親責罵。
許久,父親看了一眼李揚,緩聲說道:“你母親已將事情辦妥,從此你就是有婚約之人了。切不可如往日般莽撞,要有個樣子做給弟妹,你可明白。”
“明白”
“哦,這就好。這幾日你可曾習過文,練過字?”父親又問。
“習過,每日清晨溫讀數篇。且臨上幾貼。”
“那給為父作上一篇詩文如何。”
李揚沒料到父親會考驗於他,心裏大驚,往裏日脫口所出的熟詩到此時卻記不起來:“父親,這個。”
父親一皺眉,重重的將茶杯放在桌上:“快作,休的多言。”
“父親,請容我思慮。”
父親眯著眼假寢,從鼻子裏重重的哼了一聲。
坐在這裏,雖然父親沒有看他,可李揚仍是如坐針氈,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哪裏能作出詩來。憋的臉通紅,頭暈愈裂。
等的半天,不聽的兒子有片言半語,父親怒火大發,手掌往桌子上一拍,震得茶蓋碰在杯子發出脆響,驚的李揚身子一抖,差點跪於地上。隻聽得父親罵道:“混賬東西,古人有七步為詩。你坐於凳上,冥思半響,且不說作詩,就是出恭也該出了。真是坨爛泥!”
這句棍喝將李揚打的體無完膚,心裏更是緊張萬分,額頭和後背頓時有汗漬透出,也不敢去擦試,隻得任其自流。口中喏喏不敢出聲。
父親見此,知是自己處處嚴於要求,不苟言笑,又多嗬斥,把孩子嚇著了。隻是老祖留下‘親孫不親子’,‘棒打出孝子’才能家風正,樹綱紀的家訓,自己不得不尊從。看到李揚的樣子也是心裏一軟,唉了一聲說道:“也罷,你且將平日裏的拿出來顯擺一下,也讓為父瞻仰一下你的大作。哼!”
經曆了最終的緊張,李揚的心情倒是慢慢的平靜了下來,知是父親也是好意,當下站起身對父親說:“父親,孩兒不孝讓您受氣了。請父親出題。孩兒一一回了就是。”
父親的聽罷眼中露出一絲的讚許,仍是麵無表情的說道:“這才像話。現正是深夏,就以夏日為題如何。”
“是”李揚應了一聲,在地上走了幾圈,突然靈光閃現,一幅美人踏青圖浮於眼前,心裏一暖,呤道:
“鶯飛八月碧空高,
蝶飄花中落蕊梢。
問是誰家小娘子,
倚紅踏綠欲品蕭。”
“滾,給我滾出去!”剛開始父親還露出一絲的微笑,待到後來聽著,臉色陰沉下來,最後更是氣的渾身發抖,用手狠拍桌子,又將拿起桌上的茶杯往李揚身上打去。在外的母親衝了進來,攔了下來。高叫勸道:“二郎,二郎,莫氣壞身子。”又轉過頭對著李揚喊:“還不快去,你還要將你父活活氣死不成。”
李揚被變故驚的魂飛天外,不知是哪裏惹父親生氣。眼下也不是亂講話的時候,讓一同衝進的弟妹還拉帶拽拖了出去。
父親被母親死死的攔住,不得動彈。氣得身子亂顫,跌坐在凳上,胸口一起一伏如風箱一般,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話來,母親趕忙撫著父親的胸口勸道:“二郎,莫要生氣,莫要生氣。咱家大郎做的好詩,你又為何如此上火。”
“逆子,逆子,逆子呀!都是你生的好兒郎!我且問你,這也算好詩,這分明是一首豔不可奈的俗文。真是氣煞我也。”
“我當何事,不就是篇詩文嗎,不礙事,你好好教導便是了”母親開導的說。
父親仍是氣未消去,拔高了聲音說道:“什麼?說的倒輕巧。要不是這個逆子,早上與我說要考貢生,我便想考上一考,也好做個估量。可這畜生倒好,也不知從哪裏聽來的豔語爛詞來汙我耳朵。真是可惱,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