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約在一家館子吃了飯,眾人也就沒了再玩的興致,便與相好的結伴告辭而去。李揚與姨姨將玉環送了回去,回轉自己家中,姨姨卻是沒坐上多會就走掉了。李揚剛想回屋卻被二姥爺叫到了書房。
看著李揚坐好,二姥爺開口斥責道:“萬事勤為徑,你這整日的與瘋丫頭混在一起,即不論四經也不溫五書,這如何能溫故而知新,又怎能榜上有名!”
李揚被說的一頭冷汗卻不敢支聲,姥爺見其慌恐,便放輕了語氣說道:“我並不是要刻意的責怪你,隻是想讓你知道,要將這心思放於學業之上,不吃苦中苦怎為人上人,這道理你應懂得。該收收這野了的心思了。”
“外甥受教了,姥爺說的極是。”李揚心是也道覺得這幾日自己是著了魔障,自從見了玉環後,這茶飯不思卻是不說,單單這想念的念頭卻是跟隨日行夜眠。每每想斷了,卻是心疼的異常。看來自己應該好好的反思了,不能繼續如這般的深深陷入,而不得自撥。想到這裏,這眼前卻是飄過玉環的身影,彎如新月的眼眸,輕輕的皺著小鼻子,一張小口自然的向上微微而翹,帶著迷人的笑意,身如彩蝶般在花叢中撲著小小的蜜蜂,想要甩出腦子卻怎麼也甩不掉。
二姥爺早已看出這孩子怕是入了情劫,想想自己年少時做的荒唐事,隱約裏有一倩影浮上心頭,這心中也泛起一絲的苦澀,卻是自己知道。於是長歎了一聲,說道:“這來了也有幾日,你母親所說之事,我自當盡力,這明日你就回去吧。午後將手上之事放下,收拾一番,去向長史告個別,看看長史那裏還有什麼交待。”
“啊,姥爺”李揚驚到,前幾日這心裏還想早早的回家,卻不知如何與姥爺開口,這幾日遇上玉環隻想天天能見到她一麵,隻想到了這月二十時別過後,再與姥爺提出回家,但沒想到姥爺自己卻說了出來。猝不及防之下隻是想起這就要見不上玉環了,他日再相見時卻不知是哪年哪月。
“你不要說了什麼,非是姥爺趕你走,卻是不得已為之,如若不歸,恐誤了鄉試,卻為不美。”二姥爺打斷李揚的思緒,又說道,“一會叫你二舅去車馬行定了行程,明日早起就去吧。”
“是,姥爺。可我舍不得離開姥爺,還想多陪陪你。”李揚猛著清醒過來,這便要離開了,雖然沒過的幾日,但姥爺卻是真真的對自己好,還有眾人也都拿自己當作家中之人。這即將要離別,心裏泛酸,暗罵自己不多珍惜這時光,與姥爺一家人多多相處。
姥爺嗬嗬一笑,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句話吹幹折好遞於李揚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的心意我知曉。莫要作這小兒女的姿態。我想說的都寫於裏麵,你留著做個念想吧。”說罷,擺了擺手說道:“去吧,見見你姥姥及舅舅等人。”
李揚看著慈祥的麵容,又想起這幾日來對自己的關心,有滿腹的話想說卻堵在咽喉,今人難受之極。接過紙放入懷中,拱身長施一禮,久久未曾起身,禮罷見姥爺對著自己微笑擺手示意,心中激蕩,卻是一滴淚水無聲的滾落。
去了各房中話別,又是一番難過,這王姥姥還陪了幾滴眼淚,拉住李揚的手一個勁的喊著:“好外甥,好外甥。”
待回了自己的室中,坐在床上亂想,手碰到懷中的紙,展了開來,看罷已是淚流滿麵,隻見上寫著二首小詩分別是王子安的江亭夜月送別:“亂煙籠碧砌,飛月向南端。寂寞離亭掩,江山此夜寒。”和五柳先生的詩文一首:“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下麵卻分別寫著小注:“即為骨肉,難以分離”“掌握好時節,勤勉躍龍門”。
讀罷折好重新放入懷中,取過枕頭覆在臉上,這心裏難過,隻能以淚洗麵。
過了會心情平複下來,想起應去師公處告辭,便整了整衣服,用手巾沾水擦拭臉龐去了長史家。到了沒等進門,家人迎了出去,笑著說道:“公子來了,可不巧的很。老爺與夫人二日前去了東都,走時知你要來,便給你留了些東西,讓我等候著,讓交於公子。”說罷將李揚讓進客廳,奉上茶,去叫了李縣尉出來。
這李安慶師兄手中端著個小箱子,拉著李揚的手閑聊了一會,隻因還需去府中應差,很是惋惜的告別,並將手上的箱子交於李揚,入手卻是一沉也不知何物。李安慶隻是笑笑說道:“父親交與我時,必未說起這箱中之物,待你回去自行打開不就是了。”
李揚與師兄告別後想回轉姥爺家中,卻鬼使神差的走到了王家門前。可巧,見有一馬車,卻是姨姨乘坐之物,見老板問話正是姨姨剛入了內。李揚這心又是活泛起來,上前問門子:“耿管事在與不在?”
“在,不知小郎有何事尋他”門子見李揚與那老板答話,那老板卻是尊重的很,這語氣自然就軟了下來。
“我尋他有要事,就說張家外甥前來,請通報一聲可好”李楊將二文錢遞於門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