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午時,二女都躲在屋中不肯出來,用飯時母親去叫了一回,回來時笑咪咪的讓囡囡送去。
用過茶飯又聊了一會,楊家人提出告辭,走時將小荷與朵兒齊齊帶走,按風俗雙方在婚前是不能見麵了。
李揚眼巴巴的看著二女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這心裏好陣子失落,等回過神來,發現這朵兒為何也要跟去呢?於是跟在父母身後,小心的問母親:“母親,這朵兒,為何也要將她帶去?”
母親今日的心情是非常之好,整天喜盈盈的,透著說不出的高興勁,聽自家的孩子問話,站定回道:“傻大郎,難道還能從咱家迎娶嗎?這楊家已認朵兒為幹女兒了,到時你的馬頭可要全奔楊家去,莫要記錯了。”
“哦”李揚明白了,心中還是好想與這二位佳人再多待上幾天才好,卻將那幾日煩了佳人的心情丟的一幹二淨,這患得患失中,李揚十分失落,眼前老是飄起佳人的一顰一笑來。
母親看了看李揚,嗬嗬一笑,說道:“你呀!”
李揚不知怎麼卻是覺得臉上發燙,眼睛不敢去看母親,四下亂瞧著。
“大郎,你告訴母親,那玉環又是誰人?”母親突然問道。
李楊心中驚奇,母親如何知道了,不由的用眼看看母親。
母親白了李揚一眼,說道:“不用看我,你自己明白。”又有些擔心的說,“大郎大了,不是少時的大郎了。這玉環想必也是位小娘,小荷與朵兒都已聽到,你是推托不掉的,這事你要早拿主意,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莫要學了古人!”見李揚沉思,張嘴像有話要說,又道,“都是要成家之人了,自己去想去做,莫要事事問人,受製於人。母親也為了你好,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母親緊走了幾步,跟上父親,伸手將父親的衣袖輕輕的拉著。父親身上一抖卻是很不自然的向旁邊躲了躲。母親用力拽了下,將父親的胳膊拉過,從袖中找出手來握好。父親的手張了張便緊緊的握住了。二人相隨著進了屋子。
李揚回了屋中,看著空曠的家中,感到前幾日真的如夢幻一般。那二位整日如蝴蝶飛舞般穿梭的身影卻又像是重現了,一位站在桌子前,端著藥碗用勺子小心的攪動著,眼睛卻笑嘻嘻的看著床邊另一位嗔怪的說著自己,“李郎,你又不聽勸,等過了幾日,我會讓你起身的,今日你便再躺著吧。”李揚笑了,很是傻氣的笑了,原來生活亦是如此之簡單。
他走到床邊,側坐於上心中卻想起方才母親說的話,心中好是苦惱,怎麼就讓人知了去呢,一直都深藏於心,還想找個機會向父母說清,卻讓這場事給攪了。現在又讓小荷和朵兒知道,我該怎麼辦!心中亂想,實實煩躁,合衣躺下雙手枕在腦後想睡去,但那縷心思如附骨之蟲般又鑽入腦中,左思是此事,右想也是此事,翻了好幾個身,想的還是此事。
坐起,來到桌前,拿了紙筆想寫點什麼卻頭腦空空,由著自己的手在紙上亂寫亂畫,卻是寫了六個字:玉環、小荷、朵兒。將筆扔下,呆呆的看著這三個名字,又是每位佳人俏生生的立在眼前,或嗔或怪,或顰或笑,忽爾凝視忽爾癡坐,更有哭哭笑笑的話語響在耳邊,這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煩悶。
晚時,二弟喚李揚用飯,李揚方才離了桌子,將紙揉了,隨著出了屋。
第二日,父親母親早起卻在屋中等著李揚,見李揚進來問安,便交待這幾日就要請了張婆子上楊家,將日子定下,就在十一月初一,順便也托人將信捎去晉陽,讓張家來人吃宴席。
李揚自是無話,昨天那些個苦悶隨著今日聽到的喜氣衝的無影無蹤,心中悄悄的將玉環之事放下,準備這幾日去忙亂些婚前的準備。
這婚前的議婚都已做了,但隨著日子的臨近,還是讓李揚越發的暈頭,不是今日弄錯了這,就是前日丟了那,母親與父親看在眼裏,便讓他好生待著,別添亂。
於是這整個院子就剩李揚一個閑人了,在屋中讀書卻是讀不進耳,出門卻是看著滿院的人忙裏忙外,就連囡囡都去幫忙,那二個弟弟更是不消說了,被書堂放了大假,整日跟在父親後麵搬東倒西。李楊歎了一口氣,就自己沒用。於是想出門走走。剛出了門,就被村人圍住,有問日子的,有歎李揚命好的,這妻有妾也有,還有追著討要喜錢的,嚇的李揚趕忙告聲罪躲回了院子。
在迎娶的前一天,眾人企盼的張家人也到了,卻是小弟與一位堂兄夫婦而來。這堂兄夫婦純粹就是來應個風俗,作這主家之人,又得了父親給遞上的五兩喜錢,對李揚一家上上下下便是客氣的很,也對李揚是妹夫長妹夫短的叫著,一點都不見外。可小弟卻是不同,待了一會便去了楊家,臨走時還狠狠的瞪了瞪李揚,讓李揚很是鬱悶不已,為何這小弟老是與自己過不去,真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