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踢倒在地上的防閣本是閉了眼等死,但被一撲過的人壓在了身下,一時好懸沒喘過氣,睜了眼睛,就見同伴含笑的爬在了自己的身上,一隻手努力的向後伸去想要去抓什麼東西。
“為什麼?應該死的是我!”誰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從他眼睛的視角裏,那支本是穿胸而過的大槍現如今正紮在同伴的背上,顫悠悠的抖動著。
“咳”同伴從嘴裏咳出一口血來,染紅了牙齒、嘴唇以及胸口,“你個死狗子,記著替我燒紙!”說罷,閉上了眼睛輕輕的垂下了頭。
“啊!”一聲長哭突現在了喊殺的戰場上。
大呼爾獰笑道:“真是麻煩,死了妣考一般,我一並送你去尋他!”
“我們上當了,莫賀費你看,這,這車上都是些亂草而已!”室韋部眾終是衝到裝貨的馬車前,用車割了篷布見裏麵未非布絹,於是大叫道。
“什麼!”烏羅拉忽將麵前的唐軍用刀磕飛,與大呼爾一同朝這邊看來。
“你拿命來!”那唐軍將袍澤兄弟的屍體推在一旁躍起,舉刀朝大呼爾頭上砍去。
當!大呼爾哪能忘了眼前的危險,雙手舉刀迎上。兩刀之間擊出一溜火花,二人互被退了幾步站穩。
“烏羅拉忽,你去那邊看看是如何回事,這裏交與我了!”大呼爾接了眼前的刀影朝發愣的烏羅拉忽喊道。
烏羅拉忽恨恨的看了看遲在咫尺的馬車,仿佛能看穿厚厚的車簾,一領深緋常服的官員正抖抖索索的抱退而泣。“讓你多活一時!”呸了一口,轉了身朝喊叫的部眾那邊奔去。
到了近前,用刀挑了篷布,果真全是茅草,一把將部眾推開,又跑到下一輛複用刀紮入,往橫了劃拉,帶出幾絲草色,心中已是明白,暗道一聲苦也,大叫道:“大呼爾千夫長,我們上當啦,快撤!”
“哦!真是好恨!”大呼爾聽到,手中的刀又緊了幾分,將撲上的唐軍砍了一刀,怒聲罵道,“這些個唐蠻子,真是好生狡猾,又讓他們擺了一道,怕是絹匹走了別路!不過也罷,即是來了哪能不討些利息回去。小的們,都打起精神,將這些個卑鄙的家夥全都殺光!”
烏羅拉忽卻道:“大呼爾千夫長,我們還是先撤的為好,這裏離了解饒爾也就百十來裏,打馬就到的地方,還是小心為妙!”
大呼爾聽罷也想撤身,怎奈那唐軍是拚了命的架式,全然不顧身上已被割了數刀,招招大開大合發瘋的亂砍亂劈。
正在這時,一支箭支如流星般飛射過來,將又預在唐軍身上添道傷口的大呼爾手中之刀擊偏。
“什麼人!”大呼爾感到手中的份量,忙往後退了幾步。
“那位袍澤兄弟請讓一讓,這敵酋就交與我吧!”話未說完,一騎飛奪而過,用手中的大槍輕輕的將那防閣往後一帶,插入了二人之間。
“你?”大呼爾瞧了問道,“是個軍官?”
“嗬嗬,隻為殺你而來!”薛嵩輕笑道
大呼爾怒氣衝衝舉刀就劈,當,薛嵩隨意一槍點在了刀身,令他無功而返。但心中卻是震驚不已,好大力氣,好高的武藝!
薛嵩搖了搖頭道:“真是太差勁!原當來了些什麼曆害人物,卻也是如此的角色!殺你,下馬即可!”
大呼爾哪能聽的這話,將刀拖在背後衝於已下馬的薛嵩二步遠,大喝一聲使了全身力氣掄起砍下。
“嘁——”薛嵩眼都未眨一下,懶洋洋的單手舉了槍隨意拔動就將大呼爾必殺的一擊擋下。
“你個蠢貨,還不快來幫手!此人太過曆害!”大呼爾哪能不知自己與眼前這人差的有多深,借了後退之力忙朝烏羅拉忽叫道。
“撤,快撤!奚人來啦!”烏羅拉忽卻是搶了一匹馬就跑。
大呼爾這才發現不遠處齊刷刷站了大隊的奚人騎兵,心道還是輸了,頓時心灰意冷,手腳冰涼。
“哼,想跑,恐有些難處!”薛嵩將大槍往地上一紮,反手從背上取了弓箭,也不管麵前還站著敵人,抬手就是一箭,追了烏羅拉忽背後而去。
“啊!”烏羅拉忽慘叫一聲,正中了後背,也虧了怕死穿了二層唐軍的明光甲,才未被這一箭射死,但也入肉頗深,疼的身子斜了斜,差點向後倒下,又努力的伏在了馬背之上,咬牙堅持逃命。
“唉,而是弓力小了些,如是二石之力就好了。”薛嵩射完見未能殺了那敵酋,有些著惱手中的弓,氣呼呼的扔於地上,抱了胳膊看了站在原地不動的大呼爾道,“你倒有趣,為何方才不出手也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