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遇見(1 / 2)

大唐朝開元二十年春三月十一卯時,李揚經秋娘一夜精心的養護,加之仁壽郡主手下的惡奴因心中畏懼而聲勢大落擊力道小,看似血肉模糊卻是未傷了根本。

由秋娘扶持著穿了下品的青色官袍,李揚呲了牙忍著後臀與背上的痛,將腰間的鍮石帶放鬆係好,掛了算袋等物,笑著對紅了臉忙上忙下的秋娘說道:“真是辛苦了你。”

秋娘聞言,正在與李揚整後襟的手一抖,瞧著眼裏就有些泛紅,忙低了頭去低聲回道:“老爺真是折殺奴家了,奴家隻是盡了自己的本份。”

李揚不欲多與此女糾纏,隻怕惹了事上身。這秋娘的身份也真是尷尬,不是那默啜的親生又沒認了義親,卻隻是個掩人耳目的幹親,說的明了是掛了羊頭賣狗肉,莫不過是養來送人玩弄的歌伎罷了。如是默啜收了回去還好說些,如是真要送了自己,可此女偏偏又是一層幹親的關係,卻不能隨意做再送人的處置,不然可就失了默啜的臉皮,讓他惱了去,反是不美。這等事情又不能去問了張將軍該如何去做,如今李揚都已想的通了,先收了穩定那默啜的心,等出突厥牙帳臨行時再說也不遲。如實在送不回去,非要讓自己帶著那就送回雲州,拔個丫頭侍候著,隻當是養個閑人罷了,不論旁人如何,反正自己是打定了主意不去碰她的。

想定了此事,這心中也開朗了許多,拋開秋娘哀怨的眼神,硬了心腸不去理會那似水的討好柔情,冷冷的問了聲:“好了麼?”,便擺脫了在腰著侍弄的小手,大步走了出去。

帳裏秋娘呆看李揚出了大帳,本是紅了的眼睛卻是落下了淚來,一雙小手使勁的絞在一起直到發白,痛了才忍不住傷心低抑著哭出聲。

李揚出了帳,因薛嵩有他事便領了烏素達恒前往大唐駐節金吾將軍牙帳而去。等通稟過後被請入帳中,與張去逸見了禮,便直接問道:“張將軍,今日可帶下官去見毗伽汗麼?”

“要是李校書身無大礙,那便隨我同去。”張去逸瞧了對方神色大好的樣子便肯定的回道。

李揚自是說無礙,又站在側位等了張金吾被帳裏的小娘喂了湯後,二人一先一後談笑著朝王城中央毗伽牙帳走去。

“張天使安好?”路上彙集之突厥貴族紛紛打了招呼,李揚隨張去逸躬身已不下十餘次。張去逸見李揚有些不解便解釋道:“今日是突厥大議事,人便有些多了。到時你候在帳外聽喚就是了,切不可魯莽。”

“是,下官明白。”說著便到了,李揚自被牙官攔下,張去逸對他笑了笑,等侍兒高聲傳呼:“金吾衛將軍張老爺!”便隨步與同是等候的眾人拱拱手被引了進去。

“這不是李校書麼?真是失敬,失敬。”李揚正在拔長了脖子朝裏踮腳相望時,有人在側邊與自己打著招呼。

李揚回頭一瞧竟是可汗之子,有著唐室宗親血脈的苾伽骨咄祿,忙回禮道:“原是王子,揚失禮了。”

“敢問校書郎可是隨了張將軍前來?”

“正是。張將軍已入內,本官自在外麵等候。”反正這苾伽骨咄祿隻是個閑王子不掛官位,又沒唐皇冊授的官職,李揚自是稱起本官來了。

苾伽骨咄祿到沒有細想這些,隻是失神的往裏看了看,隨口說道:“早些時,默啜與我說過,今日要求見父汗。因有句話想與我說,我便過來等著,但許久未能見著,卻可巧正看到了李校書郎。”“哦”李揚看了這英俊的王子,心中回味著苾伽骨咄祿的話,心中明了,笑著也說道:“王子,可也巧了,昨日張將軍也與本官說起要求見可汗,隨便帶我看能否被召見。這不在這裏候著也遇到了王子你麼?”

“嗬嗬,真是好巧,好巧。”苾伽骨咄祿笑嘻嘻的,又指了一人對李揚說道,“看那一位,卻是梅錄啜的大阿匐,看來今日會熱鬧些。”

隨著苾伽骨咄祿所指,見肥胖的大阿匐站在另一側正與旁人小聲的說著話,感到有人在看自己,抬起了頭朝這邊掃了一眼,正好看到苾伽骨咄祿朝這邊拱手,便在臉上掛了些少許的驚訝,將臉上的肥肉堆了堆,露了笑遙遙的躬了身回禮。

“昨天我曾聽到梅錄啜帳上發生了一件事情,一眾略有閑情的老爺們被請到了那裏,好像是談的不是很好的樣子,也不知究竟為了何事。”苾伽骨咄祿仍是在人群裏亂掃,見有認識的人便拱手見禮,嘴上卻是對李揚說道。

“是麼?本官可是因有事在帳裏未能出來,不知竟有此事。”

“哦?”苾伽骨咄祿聽李揚如此說,有些會錯了意,回頭看了看,目光有些躲閃的說道,“我替舍妹向李校書郎致歉了。”

倒是將李揚說的不知所謂,但這些天來臉皮磨的有些厚了,於是也隨勢回道:“無事,本官不會放於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