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揚!你快些讓他停手,你可記得李八與貴人嗎!”田老四見馬六命懸一線,忙大聲叫道。
“什麼?”李揚猛的想起這人是誰,忙將薛嵩喚住,“薛大哥,你且住!”
薛嵩呸了一口,將手中的大槍紮在地上,大步回到李揚身邊站立。
田老四抽刀將麵前礙眼的突厥人殺死,到了李揚跟前,將手中的刀遠遠的扔了,抱拳道:“李揚,李校書郎,可還認得我!”
“田老四!”李揚脫口而出,但頓時怒道,“是你?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田老四看了看齊三的屍體,看了看已是重傷的馬六,又看了看仍在拚殺的眾人,淒慘的一笑低低的說道:“為什麼?我說是為了大唐,你信嗎?”
“真是好笑,要殺朝庭的職官,卻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大唐。田老四,田大俠,你真將本官當成三歲的小兒了!”李揚懷抱著漸已冰涼的秋娘,厲聲說道。
“我知道說什麼你也不會輕信了,可我還是要說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唐,為了陛下聖人!”
“你莫要說了!”李揚將田老四的話頭打斷,搖頭道:“你的意思我已明白,好吧,你們走吧,今日之事隻當未有發生過,也算還了昔日李八相助之恩情,還有煩勞你回去後請與你家貴人說,就說我妻楊氏被選花鳥使之事本官也在心裏放下了,望他莫要欺人太甚!”
“李校書郎,這你又從何得知!”田老四大驚道。
李揚嗬嗬一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本官不是個庸人,自會想到前因後果。要想讓本官為他驅使,大可不必使這種手段!如是真的想與本官結好,本官到是歡迎的很,畢竟還有些昔日的情份。”
小荷被選花鳥這件事情,李揚一直悶在心裏,也就想過許多。倒也是想過那位不知位的貴人在裏麵興風作浪,但一直未敢確定,今日隻是拿出來一試,果真如此,這心裏便很是憤怒,但轉又想到那位貴人肯定有一定的勢力,自己勢弱如今還不是翻臉之時,就借今日這個機會,將話挑明了,但又不能說死,稍稍留些餘地,想必那貴人也是個聰明之人,定會想到其中的意思。
“好,謝過李校書郎了。”田老四也是個聰明之人,既然如此再多話無用,便拱手說道。
李揚抱了秋娘對他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隱隱約約的人影,淡淡的說道:“本官煩了,田大俠隨意,除了你我和貼身之人外,本官不想讓別人聽見我們之間的話。”說完邁步進了帳裏。
田老四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揚的背影,心中歎道,“這小郎君終是大了,貴人所想實是簡單了些,看走了眼!”想罷,大聲對眾人喝道:“諸位兄弟,我等且殺了這些個狗官,自去逃命吧!”,快步移動馬六身邊,配合著風五將幾人殺死,彎了腰扶起馬六,單手執刀朝人群殺去。
李揚將秋娘放下,默默的用麻布沾了水將她臉上的血汙擦去,悲痛著強笑說道:“秋娘是個好娘子,隻是命不好,沒遇到個真正愛惜她的人!”
李蒼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中慶幸自己在最後取得了李揚的信任,但又看了死去的秋娘,這心裏好是傷心,在一旁擦了淚道:“老爺,你莫要傷心了,如是秋娘活著,她聽到老爺如此說,定會開心的。”
“終是我負了她,要早些知她的心多好。薛大哥,明日你去請了幾位小娘將她好好的打扮一番,我要將她用火化了,帶回雲州。”
“唉!”薛嵩歎氣,邁步出了大帳。
李蒼頭上前想去幫李揚,卻被李揚推開說道:“老人家你不必如此,讓我好好的守著她。”
李蒼頭無奈,朝李揚拱了拱手,用袖掩了麵而出。
這一夜總算是過去了,薛嵩也告知了李揚,去殺梅錄啜撲了個空,梅錄啜自混亂之中早早的就去了牙帳處,再也沒有出來,無奈之下隻得回來,恰好遇上李揚遇險方才出手,至於劉二等人仍在監視那邊,想必一有動靜就會飛報。
早上,金吾將軍張去逸早早的派人來請李揚。李揚無心洗漱,隻是換了件衣服,將秋娘用白麻布裹了放在帳裏便趕了去。
到了張去逸的帳前,就見旁邊齊齊的用白布蓋了數具屍體。李揚大驚忙拉過忙亂的呂朗中問道:“這,這是怎麼了,張將軍又如何了?”
呂郎中神色暗淡的回道:“張將軍無事,隻是可憐了這幾名忠心的侍衛!”
李揚放下心來,經人通報後進來。隻見張去逸裹了一床皮毛,露了個頭坐在地上,見李揚驚奇,自己先笑了說道:“李校書郎不必多禮了。本將軍昨夜怕是被了點風寒。來,坐下。聽聞昨日李校書郎是痛失了愛姬,真是今人婉惜。李校書郎可要節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