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馮縣丞如何的離去,又是如何的心生怨恨,反之李揚對此平淡輕風的笑著與剩下的幾人舉杯相邀:“聖師言道,‘夫如是,故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既來之,則安之’(摘自論語,季氏),如本官失了德行,那自會有人不服,如是本官以禮相待而有人亦還不服,那就冤不得旁人了。”
“那是,那是。”春州司倉參軍事與那幾人聽出了李揚的不滿,這心裏打了各自的算盤,尤其是那流外一等的劉姓錄事更是二眼放光的狠命點了頭。
總之此次的接風宴倒是成了反目宴,最後李揚吩咐了李蒼頭結了酒錢,至於那伶人之資李揚恐被惹上麻煩就甩手不理了。
回到府裏,一進宅門,就見劉三與另一奚族部眾從門子房裏出來掌燈問道:“可是老爺回來了?”
李蒼頭過去回道:“正是老爺回來了。”
李揚陪了春州司倉參軍事隨後走過,劉三行禮:“見過老爺,見過參軍事。”
“免了,一會讓廚下與你們送些晚點過來,晚間辛苦。”李揚隨口回道。
“謝老爺”劉三二人感激的回道。
穿二堂門到了客廳院中,巡夜的二位奚族眾上來見禮,想必清河鄉君柳葉兒也是交待過了,所帶來的人如今表麵之上皆為恭服,躬身說道:“額附,郡主交待額附回的早了請去屋中一趟,如是晚了就請去別的屋中。”
“哦,知道了。”李揚隨口應道,將春州司倉參軍事送到客房安歇,自己便於內門小扣道:“快些開門,我回來了。”
裏麵官婢聽的真切,忙將門開了萬福道:“奶奶們都在大屋裏說話呢。”
“嗯,你們一會去廚下交待與前院送些晚點去。”
“是,老爺,奴婢知道了。”將門鎖好,一婢掌了燈將李揚送到大屋,自己去了東邊的廚房自去交待。
李揚進來就見四女起身齊迎了上來:“老爺可是吃醉了?”
李揚用熱巾將臉擦了道:“隻飲了幾杯而已。你們不去安歇,怎麼聚在了一起?”
“真是好悶,妾身與眾姊妹玩了完投壺,又教喀秋莎妹妹學了雙陸,最後就什麼也沒做等著夫君了。”朵兒跳出來撲在李揚背上撒嬌的說道。
“妹妹下來,莫要不懂了規矩。”小荷輕皺秀眉輕輕的責道。
朵兒鬆手但還是依著李揚偷偷的吐了吐舌頭,朝太真眨眨眼。
太真老神幽幽的瞧了別處,嘴早就噘到了一邊。
“好好好,我都知道了。”李揚大笑,過來將小荷的手抓住道,“可是吵了你?”
“沒有,妾身好著呢,沒有眾妹妹陪著,妾身都不知該如何枯等夫君了。”小荷見眾人俱是瞧著自己,這臉上就熱了起來,想必已是紅透了。
喀秋莎從丫頭手裏端過熱茶說道:“郎君用茶杯。”
“有勞了娘子。”李揚接過回道。
“妹妹有時也是太過拘謹了,有些事交於下人們去做就是了,不必事事操勞,你也是一房的奶奶,那便是她們的主母,莫要看輕了自己。”小荷見喀秋莎院中事事親躬,便知這妹妹心裏還是覺著自己身份輕卑,老在這幾個姊妹裏低三下四的,於是便出言勸道。
喀秋莎愣了一下輕輕的點頭應是,但仍是退身回到眾人的後麵。
李揚見此心裏暗道,等去她房裏再與她好好說說,恐這習慣成了日後讓人欺負。
小荷也是看到了,便再沒說什麼畢竟這樣是自己最喜歡看到的,又想到這家裏的人多了不好料理,不如就讓她管管也好,便開口道:“郎君主外,家中用度自不去管理,即是他妻,那妾身就做主了。今日就借了各房都在,我也說個明白,如今家裏人多了,雖是夫君也升了品級,但實際還未有以前好過。再說還有一位也要指著這些用度,她是外人,卻也住了一起,就不得不勻一些出來。這樣吧,除了郎君自已的、以及迎來送往的用度,家中各房皆去廚房用飯外,把餘下的祿米、職田分租換了錢帛,就依每房月份五吊錢之算,月初分領或是年未一次由丫頭領回各房裏,永業田以養公婆。至於平日各房的用度、侍衛、各雜役皆從月俸、食料、雜用裏出。年結餘下的或留作下年的開銷或是各房分了均可。妹妹們你們看這樣可好,如沒有異議,此事日後就交了四房妹妹去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