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楊宅(1 / 2)

自開元二十年八月十八日從春州起程,經梧州逆漓水順湘水過永、衡、潭三州入洞庭,在嶽州小憩一日,複流沔州走漢水,過襄州穿山而過到商州,直至九月二十日到了京都長安。

未及長安後便見路人皆是悲憤之狀,李揚尋了位郎君問道:“出了何事,為何諸君皆露悲色?”

“哦,看小郎君也是從外地而來,這也難怪了。”那郎君本是有些火氣,但見李揚一行皆腰間帶刀,又瞧著像是官員的身份,於是也不敢造次,隻是忿忿的說道,“你有所不知,那天殺的渤海大武藝不思皇恩,竟指使大將張文休率了一幹水寇襲了我大唐的登州!”說罷左手握拳擊在右掌之上,又指了東邊接著道,“可憐那使君韋俊竟是做了個糊塗鬼,被裹在一眾軍民之中被敵冠亂中殺之!真是著實的可惡,簡直欺我大唐無人!”

李揚大驚失色,急扯住那人的衣袖又道:“郎君所說可是實情?”

“這還有假,我這便是去投軍去,去殺盡那些番人好替逝者報仇!”那人不滿的看了一眼李揚,掙脫李揚的拉扯,拍著腰間掛著的長劍而道。

李揚方感失禮忙躬身道:“方才有些失禮了,哦,在下方從嶺南而歸來,還請郎君莫要怪罪。敢問郎君這陛下聖人對此事如何處置。”

“還能怎麼樣,下旨斥責並令左驍衛將軍蓋福慎領兵討伐,如今正在衛所征兵,我堂堂男兒何不應征入軍沙場建功立業。”那人上下看了李揚,又瞧了其身後的車馬,笑道,“看小郎君隻怕是沒這個福份了。”

李揚也是笑笑拱手而別。

進了長安自去叩楊家宅門,未見著楊父想是在當差,出來相迎的楊母將已是坐滿月子的小荷抱在懷裏就開始痛哭。一旁的朵兒懷裏抱著已是露頭取名為瑤的小人在那裏抹著淚水,楊母又展了懷抱將朵兒抱住,哭笑著問道:“可是想死母親了!”

李揚並二位小舅哥看著院門之外有些不雅,忙過來相勸,方才引了眾人進了院子。

午時,楊父自中書省回來,見著李揚也是高興,命奴仆拿了自己的牌子去牙裏請一日的病假,取了自汾州帶來的杏花汾酒,命廚下煮了幾道菜,翁婿二人便暢懷痛飲起來。

席間楊父醉眼迷離、口齒不清的言道:“想我一輩之人老來才摸著一個從七品上的主書。你可倒好,授官半年竟也為從七品上的壽昌令,真是讓老夫麵上有光,令那些同僚們眼熟,齊齊交讚老夫的眼光。賢婿呀,你可是為老夫爭了光彩!賺足了臉子!”

“嶽父大人醉了,小婿不過是運道好而已。”李揚知是楊父醉言,但心中還是有些得意,話雖說的好聽但那語氣之中的驕傲卻是透露了出來。

“嗬嗬,說的好,運道好而已,這滿廟堂之上誰人能有這般的運氣。”楊父哈哈笑道,指了北邊皇城的方向,搖頭晃腦道,“與你同科的不行,就連那些權貴除去祖萌之外的他們也不行!莫要忘了與你進士同科的狀元公,如令不過是一小小的國子監從八品上的四門博士而已。”

李揚飲了一杯酒不去反駁,轉著手中的空杯道:“嶽父大人官位不論高卑,都是陛下的臣子,我等隻管盡心去做罷了,倒是未想的那麼多。”

“哦,賢婿說的對,盡心去做!盡心去做。”楊父站起揮著手大叫道,“拔刀四顧驚敵膽,不負躬身見聖顏!痛快,痛快!”

“嶽父大人,嶽父大人,你醉了,請隨小婿回房歇息。”李揚忙過來扶住喚道。

“我沒醉,正吃的快哉。賢婿呀賢婿,你可是小瞧了你娘子的大人,來,與我再飲上幾杯。”楊父想走幾步卻是跌在了李揚的身上,嘴裏吐著酒氣,左右搖晃著手去抓幾上的杯子。

李楊一見這下可真是醉了,忙支好楊父的身子,叫屋中守著的奴婢幫忙,順著屋中的軟榻讓他躺下,小聲喚道,“嶽父大人,嶽父大人,請小睡一會。”

“你——慢著!”楊父忽睜了眼,來回搖著頭看著李揚道,“你莫動,老夫看不清你。”又轉過頭對那些奴婢們喊,“你們都下去!”

李揚直了身子朝他們揮揮手,轉過來問道:“嶽父大人是否有話要對小婿講。”

“你扶我起來。”楊父正色的說道,雖是身體有些晃當,但眼中的精光可是騙不了旁人。

李揚將楊父扶著靠在牆上坐好,隨口問道:“嶽父大人可要茶水?”

楊父搖頭眼睛盯著李揚,將李揚看的心中發虛,見其有躲閃之意,冷笑幾聲問道:“我且問你,那鹹直公主是怎麼一回事,你倒是與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