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爭風(1 / 2)

自沙州之戰後,各方竟是異常的平靜,殘破的壽昌縣在一場大雪中迎來了開元二十一癸酉雞年。

雖是家家戶戶還有人穿著白衣而孝,但門首之上還是懸掛、嵌綴著用桃木板分別寫著神荼、鬱壘二神名字的符。守歲交子之時,於門外放火盆,有錢的大戶人家將整捆的瀟湘竹淋上麻油而燃起,當劈劈啪啪的聲響隨著清煙而上雲宵時,還是未懂的何為愁苦的孩童們嘻鬧歡笑著追奔玩耍。

正月初一,李揚將名刺交了劉一等人分投了城中的名望鄉紳,至於縣丞等官佐則早早的迎在了客堂裏施禮道賀。至於張縣尉如今已去了沙州任上,不知何原因也不回來,但老小仍在壽昌居住,李揚也送去了一盒點心表了敬意。

分座之後,將自家的內人由著丫頭領入了內宅,眾人少了些拘束,品著香茶皆是互相交耳小聲的說話。

“諸位同僚,揚自去歲十月入壽昌以來至今已是二月有餘,在此期間即有風清麗日也有雷雨變幻,多虧了諸位的大力協助,方能轉危為安,在此,揚謝過諸君了。”李揚施禮道。

眾人離座回禮連稱不敢。更有阿諛之人急拍了馬屁,說什麼壽昌之保全全賴明府之功勞,又道明日之發展離不得明府主持等等,讓李揚在得意之餘又覺得有些惡心。

好容易到了午時,李揚相留用飯,眾人皆真假難辨的婉然推退,讓丫頭將各自內人接了出來,各官佐齊齊告辭而去。

初八上公日,又恢複了往日的運作,各官佐各守其職,當務之急的大事為修繕城牆,去歲工部司派員丈量、定址、製圖用去半月,等諸事齊備卻是刨不動地麵,無奈之下隻得紮籬而置,簡易了事。惶惶之間,百姓心中皆是無底,就連裝了鎮定的李揚都是心中忐忑不安,恐吐蕃人前來報複,那時就憑了這破爛的城防,不用強攻,隻消一個衝鋒就可將輕易壽昌拿下。

直到二月初,沙州傳符,帝遣工部尚書李嵩使於吐蕃,重金賄大臣郎氏,上下遊走,方使墀德祖讚(尺帶珠丹)的怒火平息,讓壽昌逃過了一劫,李揚看後,連連擦汗,大叫僥幸二字數聲。

三月,傳符訃告侍中,兼吏部尚書,弘文館學士,依舊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裴光庭病死。帝調尚書右丞韓休為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補了位缺,同其它相公主持國事。

閏三月,幽州副總管郭英傑與契丹部激戰於都山,在陣中郭英傑被殺。壽昌西城牆初立。

四月,遣宣慰使黜陟(升降)官吏,遷瓜州都督張守珪為幽州長史,河北節度副大使,遷幽州長史薛楚玉升幽州節度使,寧王憲為太尉,薛王業為司徒。

五月,金城公主上表唐皇,企求會盟,唐吐與赤嶺樹碑,信安郡王李禕觀禮。壽昌縣城建完畢,沙州刺史、工部司員外郎、壽昌縣令驗收。皇太子李瑛納妃,帝大赦天下。

六月,李揚妾室楊氏太真年十五,正妻促圓房,花開任君摘,雙眉自此開,楊太真終是修成了正果,與李揚有了實實的夫妻關係,一時之間寵愛與一身,流連數宿,將排日打亂半月之久,讓諸娘子心有怨言。番妾喀秋莎姬行走不便,由壽昌城中請婆子二人伺候。清河鄉君則更為消瘦。

“阿姊,你也不管管,這太真也是甚不像話,整日將夫君纏在身邊,盡媚態事夫,雖然妾身知道,夫君是愛極了妹妹,但這終不是個法子。看著夫君這幾日精神實是不大好,妾身看著心疼。”柔弱的朵兒大眼之是盡是淚水,用塊絲帕掩了嘴,哽咽的說道。

小荷皺眉,揮手將秋娘遣下輕輕說道:“她這幾日方受大郎寵愛自是膩了些,興許過幾日會好的。過了午時,我會喚她好好的說下,大郎的身子也不是鐵打的,任憑這樣下去是吃不消的。”

“嗯,全憑阿姊做主。”朵兒豔絕天下的容貌,這幾日也是因李揚專注太真那邊而疏於打理,往日神采飛揚的明眸讓淚水侵燭的有些紅腫,真是讓人看了心疼。

小荷看了也是心中一歎,心道,不說你了,連我這幾日都是末與大郎好好的說上幾句話。算了,誰讓太真苦等了一年有餘呢,這初承雨露的甘美,實是讓人放不下。想到此處,臉不禁紅了起來,暗罵自己真是不知羞恥,怎麼想到這裏來了,忙轉頭問了喀秋莎道,“妹妹這幾日可好些,這身子日漸重了,每日的問安就免了吧。”

喀秋莎的身子自流南算起,也有幾個月了,怕是再等一個半月便是要臨盆,這可馬虎不得,就算李揚再與楊太真纏綿,也會抽出其不意些時辰來少陪會,這讓太真好是嫉妒,後來賴在李揚懷裏撒嬌取鬧,好好的又疼愛了一次方才罷了。但李揚的臉色又是慘白了幾分,雖是心中暗自警惕,但架不住這太真的本事,往往主意剛剛拿定,就被太真淚眼婆娑的化成繞指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