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龍勒(1 / 3)

七月十三日,吏部考功注批下符到三千裏內的各州縣、都護、都督府,李揚憑身材、資曆、才能、功勞、德行、言辭、書判諸方麵的優劣被評為上中,仍為壽昌令,隻不過注批上寫了個好字,這讓李揚高興了半天。正值十五中元節,有一天的假,平日裏也實在是煩的很,就與內宅裏的眾女一說,相伴去了陽關遊玩。

這些日子柳葉兒也盡力的巴結著姊妹們,起碼在表麵之上眾女看起來一團的和氣,這也讓提心掉膽的李揚長長的出了口氣。至於鹹直公主的書信則被眾女年過後又還了李揚,李揚卻是又轉給了小荷,小荷白了他一眼,便與以前的一封信放在了一起,即而笑道:“妾身倒要看看阿郎是怎樣去辦妥此事,也好讓我們姊妹們放心。”

至陽關回城,卻是遇上了一名乞丐,看年數也就二十許,但臉上滿是傷痕已是看不出原來的模樣,見馬車與騎著馬的李揚過來,迎著上來攔了去處,哇哇亂指急的大喊,原來是一啞巴。

李揚不解,相問劉一,劉一看了半天道,好似在指路,屬下隨他去看看,老爺稍候。”

不一會,劉一臉色大變的回來急道:“老爺,我等還是換一條路,先去相近的龍勒鎮再說。”

李揚知道有事,便小聲的問道:“怎麼了?”

“前麵有數名死屍,從衣著上看像是流竄的馬騎,如屬下料的不假,恐是探子,肯定是見我等車馬相多,偷偷的綴在後麵察看,也不知道是為何,竟讓一名高超的劍手全部殺死。也幸虧如此,不然的話招來了大部,恐就麻煩了。為今之計還是早早的去龍勒鎮。”劉一小聲回道。

“哦,那速速趕去龍勒鎮。”李揚低聲的吩咐後,打馬到頭輛馬車邊,說道,“娘子,你不是早就想去看看龍勒水麼,那我們便去看看。”

小荷將車廂簾撩了,露出俏臉笑道:“就依阿郎。”又看到那乞丐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臉上一紅忙將簾放下,與車裏的朵兒說道,“那乞兒好生的無禮。”

朵兒笑著回道:“阿姊貌美如花,是為男子就當被迷住。”

小荷必畢隻是十九歲,玩心大起,嗔怪著去搔朵兒的癢。

李揚笑著朝乞丐拱手道:“謝過兄台了。劉一,拿二吊錢來送與這位兄台,我們走!”

乞丐失神落魄的瞧著馬車遠去,一直癡望著看不到蹤跡,搖頭苦笑看著手裏的二吊錢,大笑數聲,反手朝後甩去,那牛筋的錢串竟是從中斷為數截,一把銅錢如天女散花的激射而去,發出破空的聲音,打的無影無蹤。

二行清淚流下,將臉上的傷痕衝起,露出一道白晰的膚色,喃喃而道:“花自隨風來,奈何水流去!”從懷中取出塤來,湊到嘴邊,緩緩的吹出一陣破碎的心。

馬車裏太真在掐著丫頭春桃的臉,罵道:“你這個死妮子,真是氣死我了,讓你隨行時帶了琵琶,你卻生生的忘了。這下可好,風頭又讓那個張氏搶跑了。偏偏長了一幅好像貌也就罷了,可老天為何還要讓她有付好嗓子呢,氣死我了。”

“小姐,輕些。春桃疼呢。”春桃冤叫道,“走時奴婢要拿的,可小姐卻說不必了,說那個騷狐狸還能怎樣,難不成能將小姐比下去!”

太真大怒,手裏本是嚇唬,這下用了些力氣道:“還敢頂撞我,我明天就讓老爺放了你的藉,讓你嫁人去!”忽隱約的聲傳來,飄浮不定,似有非有,便忘了與春桃調罵,仔細的聽了。

春桃用手將太真的手從臉上拿開揉著急道:“春桃不能離了小姐,春桃不嫁人,一直要伺候著小姐。”

太真聽聲音慢慢品道,“是高山流水!伯牙如期,子期逝去,尋覓琴台,驚斷其琴。塤也能吹出哪此的意境真是了不起!不過為何要吹此曲呢,好是傷感,難道有忘不去的人嗎?”又覺醒過來,“春桃你說什麼?呸,當我不知你的心,自蒲州起你就發起呆來,你肯定是看上了老爺,想留著哪天了了心願?”

“哪有?小姐真是冤枉死奴婢了。”春桃急擺手,但通紅的臉色已是將她的心情出賣。

太真輕笑道:“真的沒有。”

“沒有。真的是有,就讓我......”

太真在歎將春桃話打斷,幽幽的說道:“春桃,我與你親同姐妹。本是在這李家就獨自一人,身單力薄,本想給你個機會,咱們一起把老爺的心栓住,可是你卻是不肯。看來,我還需再從洛陽那邊找個姐妹過來幫我才好。”

“小姐,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願意幫你。”春桃忙說道。

太真的臉冷了下來,伸手去打:“好哇,總算讓我套出你的心裏話了。你這個死春桃,什麼夢也敢想,今天回去,我就放了你,再給你找個七十的老漢配了才好。”

春桃邊擋著邊求饒:“小姐莫要打了,春桃不敢了,春桃再也不敢亂說了。”

“哼!信你才怪!”太真反手扇了春桃一個耳光,見臉上起了紅印,倒是愣了一下,去拽了過來問道,“疼嗎?我是與你鬧著玩的。”

春桃抽抽泣泣的哭了出來道:“小姐,你竟打春桃,春桃可是一心的向著你。你把我配出去好啦,這一輩子也別再見了。”

“春桃,好姐姐,太真錯了,你莫要怨我了來,不若這樣,你也打我一下。”

“你是小姐,是奶奶,春桃是奴婢,春桃怎敢怨你。”春桃躲在一旁哭著道。

太真無法,也是落下淚來:“看你都說了些什麼,什麼小姐,奶奶,奴婢的,你在王家時我已說過,我們是姐妹,你這樣子,我這心裏也是不好受。方才都是鬧著玩的,但我說把老爺的心栓住可是真的,指望我那三個親阿姊,隻有損我沒有幫我的道理,如今我可信的人就隻有你春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