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回頭看了一眼吐了舌頭的鹹直公主,麵帶慍色輕輕的搖了搖頭,緩聲說道:“這可是大完顏?”
“是,陛下。”拉祜從身後將大完顏拉到前邊,對其說道,“快給聖上嗑頭。”
“臣金清縣男大完顏與吾皇叩頭了。”孩童複爬於地上嗑起頭來。
李隆基笑道:“平身吧。”又是問道,“那你便是渤海郡王的親女拉祜了。”
“是奴家。賤名拉祜。”
“哦,將軍傳旨,冊授渤海郡王之女拉祜為金滿縣主。”李隆基越看拉祜越是順眼的很,便張口許了個從二品的縣主。
拉祜緩緩跪倒也不見任何的喜氣,平淡的謝恩道:“謝陛下龍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旁的大欽茂則是滿臉的怪相,用羨慕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妹妹。
接下來便是呈上了渤海郡王大武藝之謝罪表章以及由人代寫的金清縣主謝恩表等。
李隆基大略看了,淺笑而過隨手放於一邊。隻是仍對拉祜說道:“金滿縣主,你今歲已是十九,為何還不婚配,莫非要違律不可?”
“回陛下,金滿縣主未婚受孕是為夢神人而感,懷九月產金清縣男,已是我忽汗州之聖女,按了本族規矩所嫁夫婿必是親自己而定,旁人是無法幹涉的。必未是金滿縣主有意違律,請陛下明查。”大欽茂硬著頭皮上前拱手說道。
李隆基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拉祜的俏麵,歎氣說道:“原來如此,那朕便不問了。”
“這位姐姐,看著好生的親切,不若一會出去同遊如何?”鹹直公主忽出聲說道。
李隆基這次卻沒有表示什麼,即不許可也不反對,在那平靜的臉上也看不出有什麼表情來。
拉祜不知唐皇身側所站的小娘是誰,但可以肯定的是不公主便是郡主,隻因頭上還梳頭未嫁人的雙髻。隻因心已死去,想念的人早就在二年前那次不成功的刺殺而不知死活,這次也從禮部與鴻臚寺打探這京中可有一位名叫李揚的校書郎,便眾人皆是奇異的看著自己便搖頭說沒有。此次來京是報有極大的希望來的,卻是那人渺無音信,自己便是恨了自己那年為何要回靺鞨,而不是陪在他的身邊。對此每每想起便心裏非常痛苦,隻有在與大完顏待在一起時才能得以安慰。現在聽到這小娘相約,那死水似的心中也未起一絲的波瀾,於是平靜的回道:“謝過貴人的好意,賤妾心性平淡,不欲攪入紅塵之中。”
“妹妹!”大欽茂低喝了一聲拉祜,躬身道,“金滿縣主隻是抹不開臉麵,即是這位貴人相約,那臣便代她應下了。”
高力士在一旁喝道:“此貴人是大唐帝女鹹直公主!”
“啊,原來是鹹直公主!”大欽茂頓時渾身如被水淋過,冷了半截有些心灰意冷。
而拉祜卻是眼睛亮了起來,嫣然而笑,道萬福說道:“原來貴人是鹹直公主,那妾身就應下了。”心中卻是拿那鹹直公主與自己比較起來,隻因在饒樂,那人幾次都提起了這位鹹直公主。
“真是極好,那便說定了。到時本宮去典客別館尋你。”鹹直公主聽罷當然高興,又是不經意的去看了大完顏。
李隆基咳了一聲,高力士知其意說道:“你等還有別事?無事便退下吧。”
三人拜謝而去,李隆基笑罵鹹直公主:“盡是與朕添亂,這約了金滿縣主莫不是又想借此機會出去玩耍?”
“父皇真是聖明,女兒什麼也瞞不過你。”鹹直公主嘻笑而道,“宮裏實是太悶了,真是讓女兒有些透不過氣來。每日不是出自公主府就是入了母妃那裏,真是有些煩了。”
李隆基笑道:“好好好,那你便去吧,不過可要帶足了隨從。”
“知道了父皇。”鹹直公主滿口答應,但看著所殿後所立的真仙像,心神不知遊到哪裏去了。
將李隆基送回了南熏殿,鹹直將高力士攔下問道:“本宮的事你可辦了?”
“辦了,辦了,公主交待的事情,有哪一位力士是沒辦的。”高力士心裏暗道,得趕快打個人給那李揚送去。
“哦,那就好,等下,本宮一並寫道教令你找人也送去,這是父皇同意的。”
“是,是,老奴等著。”
鹹直公主去了側殿,想了想寫了道教令,用了自己的小印,出來給了高力士道:“快去送到,要是慢了,本宮定饒你不得。”
高力士歎道,這宮裏就怕這鹹直公主,別的妃子、公主哪一個見著自己不是相巴結,可這位倒好,聖上極是寵愛,如是天上那明月能摘下來也定會派人去的,平日裏可沒少給自己添麻煩。不但這公主倒也知疼人,每逢初一、十五的也常派人來問候自己,倒讓自己這個廢物有些感動。想過之後便接過了教令,便應下了。
鹹直公主心中也是高興,放過了高力士,自己便與興慶宮自己的別宮裏換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