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蒼頭假扮風一也不理會隨在身後的張生一路的恭維,問的緊了便哦一聲,或點頭或搖頭,這倒使張生更加深信不疑。也不坐車就連馬匹也是讓下人們牽著,李蒼頭背手而行,緩緩行在岐州之街上,走出老遠忽出聲問道:“少主是鳳翔的縣丞,對我們這下人來說,老爺可是打壓了少主。憑少主之才幹應配為一方的縣令。”
張生聽後狂喜,那被酒色淘空的慘白臉上竟是紅暈了起來,忙躬身謝道:“謝一爺!”
“不必了,叫老奴風一便是。”李蒼頭揮手止了張生的道謝,不客氣的指了他的臉道,“不過,老爺對你可為失望之極,常言道,童兒十數人,唯是十六毒!你辦下的荒唐事不僅隻在雲州,聽聞人道你還私動六兒,可是有此事?”李蒼頭沉聲道。
張生馬上如墜了冷窖,渾身顫抖不已,唇了已是鐵青半響說不出話了。
“罷了,六兒無事,才奴便不說什麼了。你雖是如此,但甚對老奴的性子,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或善或歹,或忠或奸亦是相雜,若都不為自己打算,那如何去養一家老小,如何去建功立業,又如何能一展抱負!唉!隻不過少主是將這毒狠用錯了地方,以致於讓許多之人有些失望罷了。為一小娘而暴起殺夫欲淫之,這便是不恥之行為了。少主可是錯了。這倒也罷,可歸為年少輕狂,擊玉釵而博美人笑,隻不過方法不同而已,一是用柔而你是用強,也未是各逞,老爺自不會相責於你。但你要知道,老爺打拚不易,稍有不適那身後便是萬丈的深淵,所以你們這些做小的,豈不能再惹事生非了。”
“十六子知道了。謝一爺!”張生暗喜,知這風一不會追究,又聽話裏有讚賞之意,便高興起來,想到樓裏翠姑的身子,便招過隨從耳語了幾句。
李蒼頭自是看到,也不去問他,隻自語輕道:“夜了,真的好是清寂。”
“一爺,不遠便是寒舍,請慢行。”張生此時隻想將這風一服侍好了,到時高興了,回去與父親說下幾句好放,自己何不更為逍遙。
李蒼頭微微點頭,看著張生手指的大院,心中暗暗盤算。
到了近前,小廝迎上將馬牽走,管事陪笑說道:“老爺可是回來了,這小八奶奶方才還是與奴婢要人呢?”沒注意到風一,隻當是一隨從而已。
“啪!”張生氣極,真是丟臉,隨手賞了一耳光,轉身躬身辨白道:“一爺,這廝胡亂說笑而已。”
“哼!”李蒼頭臉上失望之極,當先朝裏走去。
張生忙跟上指著院子說道:“這層是為下人所居,後麵為客房,再後便是內宅。”
將李蒼頭讓於上房坐定,張生親奉了今歲的明前茶,小心的說道:“一爺,你這遠道而來,不如先歇息,等明早睡起再與我說事也不晚。”
“哦,老奴看你宅中所驅奴仆不少,依你的俸祿可是能養的起?莫要讓人落了口實!真是,唉!”李蒼頭痛惜之意顯明。
“這,”張生聞言大驚,忙道:“都是官配,官配而已。明日我便打發了。”
“何且明日,便是今時吧,大丈夫因天時,與之皆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出自黃帝四經,兵容)。你真是今老奴失望!”重語相加,起身便要離去,“這茶不吃也罷,明日早時老奴再來!”
“一爺!息怒,息怒!”張生被驚的臉色大變忙攔著,見攔不住便狠了心往李蒼頭麵前一跪,抱腳而求道,“一爺,息怒。我這便去做,這便去辦。”
“哼!”李蒼頭怒氣未消,但坐下了。
“來人,將宅裏上下的私奴婢全部集在院中。老爺有話說”心中不願,但為了更好的將來,終是下定的決心。
下人聽後有大驚有大喜還有大悲者,一時之間議論紛紛,不知這老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等人齊了,那管事進來小心的說道:“老爺,前後奴婢除了官配二人之外,餘下二十七口皆在這裏了。”還是偷眼看了那高高坐於主座的李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