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管事大驚失色,這要是得罪了他,那還能善終的了。自是在紅塵裏打滾之人必有一番過人的見識,瞧著翠姑依在張生的懷裏抽泣便什麼都明白了,心裏雖是恨的咬攻切齒,但臉上卻是恍然大悟道:“張縣丞說的哪裏話了,這身契不假卻是真的。樓主見翠姑一心係在張縣丞之身上,便有想結交遂讓小的拿來送與縣丞。你倒是看看,一時我竟是忘記說這事了,改日樓裏一並將她房裏的丫頭送來,你看這樣可好?”
張生臉色稍緩,將那身契收入懷裏,冷哼道:“你倒是會看事情,這樣話本官便不追究了。但你要實說,翠姑是誰領過來的?”
“張縣丞,小的說的是實話,確實是她十三歲那年自行來的,不過那時穿戴打扮倒像個幹淨人家的女兒,這點,縣丞可問翠姑。天地良心,自她來了之後,小的可是未有半分強迫她的作法。而是見她楚楚可憐,請了婆子來調教,又買了丫頭來服侍,再從京都裏許了重金讓名家來教授音律書畫,可著實的花費了不少,方才有了這當紅的阿姑翠娘。翠娘,你可是要說句良心話,這些是否屬實?”康管事放下了心,便琢磨著收著胭脂水粉錢。
翠姑不得已說道:“康管事說的倒不假,不過這些年來,奴家也是為他們賺取了不少的錢財,怕是早已夠歸數次本錢了。”又是盈盈泣道,“不是奴家不願說出自己的身世,隻是奴家如今操此賤業有辱家風,不能說出而已,請公子恕罪,日後奴家定會如實相告。”
張生溫和而道:“你不必如此,我信你便是了。”又與那康管事喝道,“你且回去,明日過來吃喜酒。”
“是,是,小的回去一定稟明樓主,明日定會登門道賀。”又朝翠姑道,“恭喜小娘子了,賀喜小娘子了。”
翠姑滿心歡喜,親耳聽到喜酒這二字,便是知道自己納入張家此事已是成了,不由的對那背向著的李蒼頭充滿了感激。
看著康管事離去,李蒼頭轉過來身施禮喜道:“少主終是明白了過來,老奴在這裏道賀了。”
張生還禮連說不敢。
李蒼頭又道:“小娘子你也不必瞞著了,老配且問你,你可是也姓康,本名賽花!”
翠姑聽罷朝後退了一步,不敢相信的看著李蒼頭,驚道:“你,你是人還是鬼!怎麼會知道。”
“嗬嗬,老朽不但知道你姓康名賽花,還知道你還有個妹妹名茉莉,人稱康居公主,而你是為康國王烏勒伽的親女那影公主。老朽說的可對?”李蒼頭捋須而道。
“什麼?”張生被狂喜砸在頭上,仔細的瞧著翠姑的臉,驚叫道,“你是那影公主?這,這是真的?一爺,你可不能胡言!”
“放肆!我風一頂天立地怎能信口開河騙你!實話而道,門裏早就對她有了察覺,康國有二位公主不在國內,而是流落在唐地,一為康居公主又一為那影公主。而那康居公主目前未找著,但這那影公主卻實實是這隱姓埋名,改頭換麵名為翠姑的當紅阿姑!”李蒼頭嚴厲的說道,複對翠姑溫聲,“公主,老朽點破了你的身世,你不會怨了老朽吧。”
翠姑搖頭垂淚道:“老人家為何在說破呢,那影公主已早已死去,而今隻有翠姑而已。”
“哈哈,翠姑,不,那影公主為何你不早早的告與我呢?這可是大大的好事?”張生已是有些瘋狂,大笑著一把將翠姑拉過,在其臉上親了一口道,“你是那影公主,有何不好?明日我便公告了出去,順便稟了明府與使君,上表聖上為你請封。”說罷竟是將翠姑抱起在地上轉了幾圈,放下忽想起堂上還有風一,便放開她,與風一行禮道,“多謝一爺,日後就是我發達了,也不會忘了一爺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