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安郡王李禕那邊出來,李揚茫然的看了看把持在門外的禁軍,心裏好是悲痛。方才這信安郡王本是笑嗬嗬的說著話,忽而話風一轉說道:“子仁可曾聽說,帝女鹹直公主明歲(是我疏忽忘記了,應是開元二十二年,現推遲至二十三年,請見諒)七月將在東都正式下嫁長寧公主之子楊洄?”又是緊接著暗中點拔,“人切莫不可貪心,恐引來禍害,殃及家人。李司馬,你可是在聽著?”
聽了這句話,李揚頓時如被萬道雷霆擊中,直炸的雙耳轟鳴,嗡嗡直響,又是頭暈眼花,看不清眼前之物,心裏堵悶似壓了千斤重物,渾渾噩噩之間不知如何應答了信安郡王,也不知道是如何出得了門。
如令被冷風吹過,使的清醒了過來,失魂落魂的離開了皇城。
又是來到了河西會館,命張阿牛去打了些酒,便讓其回家去探望母親,李揚也不理那會首的好意,將一幹河西遊落於長安的名士晾在了客房,自己獨自苦悶借酒消愁。孰不知愁入愁腸愁更愁,刀斷水流水還流。將五斤的酒盡數飲了個盡,心裏卻是更加難受的要緊,原來在自己的心中卻已是將鹹直與萬安看成了自己真的娘子,不由自由的二行清淚流出,小聲的喃喃道:“鹹直,原來這一刻卻是來的如此之快!你可知我心的痛楚。一絲白發愁千古,滿腹心傷痛萬年!我無能,無能啊!你可是怨了我?那便怨我,恨我吧!鹹直,我心好疼,好是難受!娘子,娘子!你我緣份盡了,就請忘了我吧!”
“阿郎!我在這裏!”耳邊忽是聽到了心中人的喚聲,李揚睜了眼透過淚去尋,卻是沒有。他發了瘋的大笑、悲聲的大哭,也是低聲的喚著。
“阿郎,你這是怎麼了?”眼前又是出現了幻覺,鹹直公主淚眼婆娑的哭扶在門框之上,直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李揚搖頭低嚀道:“鹹直,為何我看到了你?卻尋不到你,你是難道是托夢於我嗎?你可知道,明年便是你生生的從我身邊被搶走的時刻。我想見你,想抱著你,想對你說,娘子,為夫愛極了你。”
“阿郎!”鹹直公主哭叫著撲入李揚的懷裏,痛哭的說道,“妾身在這裏,妾身要聽你對妾身說的話。阿郎,你好好的看看,妾身是鹹直,是你的娘子鹹直!”
李揚如在夢裏,卻是能感到懷裏抱著一位活生生的鹹直,但他還是不敢相信,摟的是那麼的緊,直讓鹹直公主受了疼,輕輕的呻吟出了聲。
“是你,真的是你,娘子,鹹直!你竟然真的在此?”李揚半響才明白了過來,原來鹹直真的在自己的懷裏,正與自己緊緊相擁著。
門外,萬安公主扶著廊前的柱子,慢慢的哭著滑落了下來。但不多時卻是站起,將房門悄悄的關上。
當清晨的陽光透過窗花印在床上時,一對肢體交纏的人兒動了動。李揚睜開了眼,好好的看著自己懷裏的鹹直,看的有些專注,有些癡迷。
鹹直嚶嚀了一聲,打了個小小的嗬欠,忽閃著長長的睫毛慢慢的張開了眼,正好瞧著李揚正瞧了自己,心裏好是著羞,一抹的紅暈爬上了俏臉,羞的不能示人,將頭埋入李揚的胸口,張了小口輕輕的咬了李揚一下,嗔怪道:“都是你害的妾身這樣,你真是個壞東西。”話語輕柔,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媚態含在其裏。
頓時李揚亢奮了起來,引的鹹直小聲的驚叫了起來,用手捶打責道:“壞死了,讓妾身怎麼見人呢?阿郎,莫要這樣,已是早晨會被人聽見的。”又是仰了頭對上了李揚的眼,堅決的說道,“妾身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莫要看我會開府下嫁楊洄,可是他休想動的一根手指!妾身仍舊是你的!”說到最後忍不住那羞意,聲音好低,向乎是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