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悲慘(1 / 2)

曹彬等人駐足隨在李揚身後觀瞧,聽言也道:“在下率軍進駐時也是有些稱奇,但看了別外便是明白了些?本是要寫了牒報於趙明府的,如今李總管親至,在下便是相報於前。”

“哦,曹隊正你來說說,這是為何?”李揚至前,用手撫了門上的銅釘,轉頭問道。

曹彬拱手回道:“此事由徐隊副親自驗看,詳細之處可讓徐隊副答對。徐隊副,你與李總管相敘,且指出看到的痕跡。”

“李總管,先不忙看著堡門,請隨在下這邊來。”徐四越一步拱手道。

李揚點頭,負手相跟而進。

鎮堡子中很是幹淨,看樣子是許人打掃過,但在一些地方仍是有片片的暗紅之色,加之地凍天寒已是變了黑紫,讓人看了不禁發凜了起來。

徐四指了這些斑跡沉聲而道:“這都是死難袍澤的積屍之地。”又是望鎮堡門處悲憤道,“距門以南行百米是為三百袍澤屍身被賊恣意淩辱處。”垂首不語,用袖沾去一滴淚珠,長呼一口氣,使之在空中化為長長的白練,強笑著,“前麵便是張鎮將之署,待在下頭次進入時,張鎮將手持橫刀據門而站身死,身中六矢,胸腹俱是槍眼,肝腸皆流,缺一臂而護身後之妻兒,一門八口盡數全斃!妻身背中一刀,透胸而過紮於大郎之頸。二妾皆遭羞辱,一婦赤身橫臥於床被奸,去首,一婦臂股俱折,死像慘烈。二郎伏於二門間,背插一刀而死,三郎抱妹被數槍亂戳死命。四個丫頭,三者見皆死,一者失蹤想必是為擄去。粗使婆子一人於廚下被棍所毆至死,其子幼投火活燒。可歎張鎮將英雄一世卻落的如此下場,生之歡,死之慘,真是讓人心痛!”

李揚眼前湧淚,竟是瞧著張鎮將須發怒張,裂目泣血而喝賊,刀劈吐蕃數狗,使之不敢近前。傾間,惡風襲來數箭射之,英雄淚出混血而滴落塵土,不甘之聲盡發,恨天之不公,怨自已無力相護。淒慘對驚恐妻兒而笑,搖頭隻身移門相擋之。六矢入肉,根根見血,箭箭刺心!“大唐威武,我心不死!”麵西而狂笑,驚賊膽之心寒,“陛下,恕臣等不能盡忠!父母大人,饒兒不得盡孝!”婉轉回首與妻子絕別,“娘子,來世還修同枕眠,記得奈何橋頭莫飲孟婆湯!”又謂大郎道,“莫躲於女子身後,我大唐兒郎直麵來敵,站著死立著亡!”力竭時,賊偷襲,張鎮將怒目而視,反手劈落於身前。數槍並刺後有妻兒已移不得步,隻得無奈大喝,左手抓門,右手持刀橫掃。刀擊搶身而響,卻是阻不得數槍之多,刺入之時也未察覺,隻想護得老小之周全,氣力消散,已是回頭無力,想要再次大喝卻是呼吸絕然。

良久,賊隻當是未死,皆是駭得不敢上前,有一賊拾斷刃而擲,擊於身未動,便心是發了狠,舉頭剁於張鎮將之左手,刀起臂落竟是早已氣絕。賊子呼號:“蠻子死了!”便蜂湧而入,卻不敢去動僵死的張鎮將半指。迎張氏背逃,頭目獰笑合刀直刺,穿胸而過,可憐一縷香魂隨夫而去。大郎勇起持刀相博卻不知為何那死去的張氏生生的睜了眼,流淚將兒摟於懷中。頭目駭然,發力深刺,力透刀尖竟是竄胸而過,恰好刺於了大郎之頸間,頓時血如泉湧,眼著著雙眼迷離,神光渙散將死。頭目想要抽刀卻是不得,正合力時,大郎猛的回光反照,揮手一刀將那顆大好的狗頭斬下,輕喃道:“母親!”抱了至親仰麵摔倒。

賊皆畏又旋而大怒,入二門遇二郎,抓住其背自後捅入殺死,竄入張鎮將別房,見二妾貌美便是動了心思,大笑將一妾摁住,眾淫之。妾不堪受辱,張口咬了賊子,賊子怒起,手起刀落將一顆美好的頭顱剁去,再看另一妾卻是拚死掙紮,惡心一起,舉刀剁去四肢,還指著笑爾:“漢有人彘戚夫人,今唐再現張妾室!哈哈,可惜,可惜,無人與你擊築高歌:‘鴻鵠高飛,一舉千裏。羽挧已就,橫絕四海。橫絕四海,當可奈何?雖有弓矢,尚安所施!(摘自西漢,司馬遷著史記,留侯世家)”張妾室痛厥,咬舌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