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城門(1 / 2)

初春的夜是極冷的,巡守城門的團練抱著槍將手攏在袖子裏,一頂粟特人的尖帽被嚴嚴實實的扣在頭上,拉了二側的護耳卻還是頂不住陣陣冷風的侵襲。

“好個天殺的老天,為何今日這般的冷,這是要生生的將人凍死才甘心!真想冒著砍頭的罪過,回去抱了婆娘鑽入被窩早睡!哎,狗子,你可是沒能長成,自是享不到那有娘子的妙處。與你說了也是妄然,白白的費老哥的口水。”說罷還嘿嘿了幾聲,朝著同樣龜縮於城門洞裏的夥伴擠著眼笑道。

狗子看似十七八歲的樣子,將脖子盡可能的縮了回去,白了一眼這口無遮攔的夥伴說道:“尚老哥,莫要說胡話了。還是看看時辰到幾時了,是否要換班?我冷的實在是難過,現在隻想到城上的箭樓裏去烤火。”

“嚇,剛剛出來像要回去!讓夥頭聽到還不打折了你的腿。要說你這娃子命苦,世代為軍戶,阿爺輪戍未歸,如今又攤了這事,明府也是著了緊,竟是讓你這未長成的人也列名報到。老哥可是親眼瞧見,你那母親可是生生的哭斷了肝腸。”尚老哥歎息而道,“要說都怨這該死的賊吐蕃,好端端的不在他的地界待著,為何三番二次的跑來我大唐來擾亂。狗子,你也讀過幾年書,雖是不能考了科舉,但也是咱團的秀才,就與老哥說說看,這是何道理。”

聽到科舉二字,狗子皺了眉頭,朝地上呸了一口道:“這有何道理,不過是狗\操的習性!試想自我大唐開朝以來,這些個狗東西反反複複襲過多少回了,有哪一次不是擄了人畜便打馬便回去從不久占。說什麼水士不服又道什麼舅甥之情,呸!都是騙人的鬼話,無非不是見我大唐強他則裝了弱小,我大唐稍有疏忽他就跑來欺我,真是可恨之極!”

“噓——噓——,莫論國事!這也是我等相論的?這些自有相公們與聖上所決斷,斷不是你我所能隨意亂講的。你這狗子,一說便是無影了,這要讓上官聽去了,革了你的軍戶,貶成雜仆,你這今生便是完了。也該老哥多嘴,呸呸,隻當是出恭而已。”尚老哥忙去阻道。

狗子憤憤不語,抓住槍杆往地上杵了杵,發出咚咚的聲音。

“什麼人!口令!”正在歎息之中的尚老哥隱隱看到有人影晃動,便喝道。

狗子驚起,問道:“在哪裏?”

尚老哥好好的瞧著卻是發現沒了,不由的訕笑:“瞧著有人影,再看時卻沒了。”

“哈哈,尚老哥,你大抵是眼花了。這惡風刮起,誰人知道是不是將那懶娘子晾在院中未收的衣物卷了去,這事又不是未見過。”狗子笑著,將方才的憤悶忘卻。

“沒準是這樣,這人上了歲數便老是晃眼,瞧著什麼也都不大清楚,這也難怪瞧著走了眼。”

這時上麵有人相問:“尚老哥,可是看到了什麼?”

狗子笑道:“是瞧走眼了。”

“你這死球樣,無事亂嚷嚷什麼?擾了隊正的好夢明日再尋你算帳!”那人探頭笑罵道。

尚老哥也是回敬著:“你這死葫蘆,好好的看著火,莫要滅了,等下我與狗子上去要是受了凍你可要小心後腚了。”

那人撇撇嘴將頭縮了回去。

尚老哥仍是罵道:“這個狗東西,不知從何與隊十攀上了親戚,整日就知道抱了粗腿舔腚,真是個臊貨!狗子,狗子,你作甚去!”

“尿!”狗子提著褲子往背陰處走去。

“這娃還知了害羞,就這裏裏撒的舒服就是了,莫要往那裏走了,要是賞了你一臉的洗腳水,你這一世運道就毀了。”尚老哥笑著說道。

狗子不理,徑直往那牆根走去。

尚老哥瞧了瞧這天色,看著半邊的月亮,嘴裏哼哼道:“山東出將,山西出相!(摘自漢書六十九)我這出個秦白起,你那就冒蕭丞陽......”一曲唱完還是未見狗子回來,便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這娃,又是偷去扒牆頭了,也不知是看中了哪家小娘的白生生奶\子,哎,是該合計娶個娘子了。”正說著,狗子低了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