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一切依計而行。”李揚瞧了趙奉璋的臉,見其有憂慮又道,“事到如此已無退後!不滅了這些吐蕃人,日後定是大患!趙明府,你大可放心,壽昌雖小也無甕城,比不得京、畿、望、上等縣,可也是我大唐的重要之地,決不能失!如是引的吐蕃人相來,本總管依時機會早早將城門關上。趙明府,你且於此坐鎮,本總管這便下去督戰,定不會讓敵入了城裏。”
趙奉璋對李揚躬身一禮,莊重而道:“一切小心!如是事有不妙,下官與城中的父老死戰!”
“大可不必!告辭!”李揚回禮,大步走去,身影漸入了黑暗之中。
小相至城五裏處下馬,牽之而行,待一裏時便可看到城頭之上除了信號的火光外,其餘皆是寂靜與黑暗,心中不免著急了起來,暗罵城內之人手腳怠慢。就在了這時,城門慢慢而開,在門洞這處,有人舉火搖動,心中大喜,忙派了一人去瞧看。
換了件沾有血跡的衣袍,李揚隻身舉火站於城門之下,不是無人而是李揚執意如此,隻怕這團練裏還混著奸細。看著前麵隱隱綽綽有奔過一人,不由的回望了堆在另一頭的唐軍屍體,心中暗暗說道,眾袍澤兄弟,此戰定為你們報仇!待眼前之人近了,忙迎了上去,低頭躬身陪笑小聲的說道:“可是貴客到了,我家主人命小的來與貴客指路。”
“哦”那吐蕃眾躍過李揚的頭頂朝裏看了一下,見門洞之間血跡斑斑,迎風飄來陣陣的血腥氣,再往遠些則是雜亂的堆在一起的屍體,便放下了心,點頭笑道:“去與你家主人相說,就道東岱本波心慰,請他安心等著,一時大軍便將殺到。到時好處自是少不了你家。”隨意的拱了拱手。又是高傲而道,“你等將門把好了,我這便速速回去報信。嗬嗬,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天生低賤,阿母取名狗子。”李揚急速於心中轉了一下,想到圍攻何宅之中大多為吐穀渾人,且這沙州吐穀渾人也多,便取了個其常用的賤名。
“哦,狗子。哈哈,好的很,到時與你幾隻羊如何?”吐蕃眾低笑,見李揚與自己恭敬的道謝,心中滿意,便拍了拍李揚的肩頭道,“小心的看好了!你這身子倒也壯實。”說罷便扭頭而走。
李揚忍著鼻間的羊臊之氣,忙是拱手相送。
小相看的真切,等那人回來便問道:“一切可好?”
“回小相,一切無羔!盡可請本波發兵。”那吐蕃眾想了與李揚的對話,敢肯定無事。
“這就好,你在這裏等著。本相回去相報。”也不遮掩了動靜,躍馬疾馳而去。
李揚退回門洞之中,聽遠處馬蹄遠處,知是成了,便是長出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何時在這寒夜裏竟是發了汗。穩了穩心中的不安,將手中的火把熄滅,回頭小聲的吩咐著:“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單身獨處,違令者斬!”說罷也不嫌了地上的寒氣,靠著牆邊坐下。
“老爺,可是尋著你了。”不知何進,李蒼頭尋了過來,小聲的與李揚說道。
李揚正是奇怪這李蒼頭是如何逃過竇衝的毒手,就聽李蒼頭驚恐的顫聲接著道:“老爺,那夥強人衝來時,老朽正好出恭,見事不妙便藏了一間民宅中,眼見著強人衝進了院中尋著攀爬之物,老朽又是往遠了躲去,等到見官軍過去後,方才敢出來。到了何宅後見著何大戶,何大戶便說道老爺可能來到這邊,於是便尋來了。隻可惜了老爺的馬,不知是生還是死。”
李揚笑笑道:“人在便好,現在顧不得他了。讓李公受驚了。”
“老爺,老朽該死,當時就應衝了過去與他們拚命,但心中始終想著老爺吉人天相,定不會有什麼差錯。再說了,就老朽這將死之身,衝上去還不是立刻成了刀下之鬼,也是與事無補,心裏也有些害怕便不敢亂動了。請老爺責罰老朽貪生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