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無月,隻剩朔風陣陣吹拂著這牙帳之中各頂帳子上的呼呼聲。同樣李揚也是心裏難安,吩咐了二女早早的安睡,自己獨自坐了外帳掌了燈火坐於氈上閉目胡亂想著事情。
簾起風進,李揚猛然睜眼,就見著一件窄袖胡裝的韋紇齊齊格一手握劍笑嫣如花的俏立於麵前。
“韋,娘子!你是怎麼出來的!”李揚急起身奔過執手相問,“這般的危險,快些逃去!”說的便往外推著。
韋紇齊齊格癡看了李揚,目光迷離之間溫情而道:“阿郎,妾身此時便是身死也心甘了。”不舍得用力推托,由著他扯了自己的手,又笑道,“阿郎,你莫急,聽妾身說上一言。”
李揚怔住,看著那如花的臉龐搖頭道:“我已是讓左察克捎了話去,你為何還要來此,要知道我這邊無聊之人太甚,你呀,這是何苦?”
“無事,阿郎,是他們麼?”韋紇齊齊格笑的有些狡猾,將李揚的手握住,用另一隻手中之劍將簾挑起道,“妾身覺得他們應該不會去告密的。”
“這!”李揚見外麵齊齊的跪了一圈平日甩不掉的那些侍衛,如今皆是被身後所站之人以刀放於脖間製住,不由的問道,“娘子,這?”
韋紇齊齊格笑笑未解釋卻道:“阿郎,可否與妾身去觀一局棋呢?”
有些明白過來的李揚點頭應是:“就依了娘子!”
韋紇齊齊格朝外揮手,隨從將人押下,又換了幾人侍衛於帳前,湊與李揚耳邊柔而輕聲道:“這下放心了,你的那二個小娘子無事的。”
本是聞著女子的體香,又聽酥軟的聲音,這心中便是一蕩,卻被這句話弄的臉上發了臊,李揚便是啞了言。
“好啦,都是妾身不好,莫要生氣。請隨著妾身走吧,不然就瞧不上好棋了。”韋紇齊齊格暗笑了一聲,也不避諱手下,挽起李揚的胳脯左右瞧了一眼,冷聲說道,“這日後便是你們的家主,待他有如見我!走!”
李揚隨韋紇齊齊格順帳子之間的空隙處鑽了進去,韋紇齊齊格好笑的看了一眼有些奔走不便的李揚,揮了揮手讓隊伍停下,自己側如妻子一般矮了身子將李揚袍子的衣角撩起掖入腰間,上下看了看再無枷絆之處方才行進,悄聲伏耳低笑道:“阿郎,你這是要當番上公麼?”
“我們去哪?”李揚知是被韋紇齊齊格所笑為何,臉色一紅叉了話頭問道。
韋紇齊齊格如隻夜鶯一般轉到李揚的另一側,用手將他的手輕輕的握了,撅嘴嗔道:“要你管?”見其吃憋,輕笑而道,“好了,小心的跟著妾身就是了。”神情歡快,像極了一位天真無暇的小娘。
至一處帳前,李揚驚呼:“這不是可敦的大帳麼?”
韋紇齊齊格忙是捂了他的嘴,嗔怪道:“小聲些,好好看著。”回頭朝隨從點了點頭,用手指了指這頂大帳。
身後之人魚貫而出,紛紛尋了早已看準的目標襲去。
李揚睜大了眼睛仔細的瞧著一個個侍衛被從黑影裏奔出的人偷襲得手,不免看了看韋紇齊齊格。
韋紇齊齊格亮晶晶的眸子裏閃著別樣的風采,見已拿下守衛,輕輕的將李揚之手握了握起身拉著他便朝帳子走去。
挑帳簾而入,裏麵自有奴婢上前喝問,韋紇齊齊格輕笑,拔劍刺死一女,便用滴血的劍尖指了其餘之人道:“都安分一些,本千夫長不欲多殺無辜!”
“齊齊格,你,你這是何意?可敦可是懷有好意!”李揚用手扯了扯她問道。
韋紇齊齊格偏了頭輕聲而道:“阿郎,莫急。”又朝內帳而喚道:“可敦可在,奴家有禮了。”
裏麵婆匐有些驚恐之聲傳了出來:“韋紇齊齊格,你這是造麼麼!快些退下!”
“不敢,奴家隻不過是想與可敦說說話而已。”韋紇齊齊格拉李揚邊說邊往內帳走去。
“大膽!啊!”奴婢有人急是擋於前麵,卻被韋紇齊齊格一劍刺入心窩,斜斜的倒在地上。
韋紇齊齊格瞧也不未瞧那死者一眼,轉了頭左右看了那些奴婢,那些奴婢皆是低頭戰栗不能自己。
眼看著簾將要被手中之劍挑起,裏麵忽是扔出一件皮袍來。韋紇齊齊格將李揚護在身後,一劍挑飛,嘴角露了一絲微笑,輕聲說道:“還是判闕特勤了得,要是再扔出什麼東西來,那奴家便不得不得罪了。要不這樣,奴家在外麵相等片刻,特勤且安慰好了可敦後可否與奴家說上幾句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