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且好生的休養,本官自會上表至尊送你回去的。”李揚不在意,笑著說道。
婦人千恩萬謝讓人領下。
李揚與劉縣今一笑說道:“沒想到,無意之中即是救了個貴婦,真是萬事不可猜也。”
劉縣令陪笑道:“還是使君高明。不然這踏實力姬就是一輩子為奴為婢了。”又起了好奇之心,問那翻譯,“你與使君書個昆堅二字,也讓本官瞧個好奇。”
翻譯忙是於紙上寫了一字,遞了過來。
李揚見罷,卻是像在哪裏見過,皺著眉道:“此字卻是本官見過的。卻是好生的麵善。”搖了搖頭笑起,“本官又未去過黠戛斯部,怎麼會見過呢,大抵是讓這踏實力弄糊塗了。”但腦中閃過一事,哎呀大叫,忙是抓起細看,不由的呆住,自語道:“原來是他!”
眾人豈能知道,就齊齊的瞧了李揚。李揚回神知是失態,忙是說道:“還是記錯了。”但心中卻是翻滾起來,真是巧了。在突厥那時,那左察克收的阿奴之手不就是這二字麼?我道他如何會了我唐話,本就知是貴族,沒想到卻是黠戛斯的王子。想罷搖頭,喚錄事參軍事進堂,寫牒文發往禮部並呈中書門下,以表至尊之麵。
辦理繁雜事務,批軍中所報之牒,拔鎮西軍修鄯之錢二千貫。有團練兵副使授正員口稱罪官來點道,李揚以禮相相待,請入二堂坐下以茶,安撫了片刻,言道:“兄不必無此低沉,至尊仁明,想必兄等期滿部銓考必能回複本職。”知這河州之內授同正員、員外之職的貶官有十四、五人,大多以言犯事,其罪甚小。若是等至尊哪日想及,倒可回京高就,此等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又想自己還不是如此,隻不過是變相的離京罷了,其實也是右遷了。這心裏便是同情了萬分,又道,“兄居河州,可是有何需求,揚隻要能做到便應下了。”
那原為門下給事中的貶官自是心懷了感激,連稱不敢,道:“使君,我等罪人自河州已有數年,大多安定了下來,對此間的生活也是習績了。不過罪人都是真有一事相求,還望使君酌情考慮。”
“請講無妨。”
那官員離座躬禮施禮,麵有悲苦道:“我等是罪有應得,但各家之妻小皆無罪過。隻因我等之罪而受了牽連,至使妻妾受欺不怕言,小兒已過總角卻習不得學,使君,我等無怨但請使君看在同是陛下之臣的麵上,施以援手。”
“啪!”掌擊案麵,李揚憤起說道:“可有此事?”
“確實如此!”官員搖頭悲苦以道,“我等有官階之人還尚可,但那些貶為九品之卑賤之人便沒這麼幸運了。君來日尚淺,不知這些齷齪之事,等多待些日子便可知道了。正妻雖不敢亂來但言語調戲、逞手腳之便宜是常事,家中妾室說的好聽是來討要,若是不從便硬闖入室辱之,但凡隻應是罪人!便是有苦也不敢申,有冤也不敢言!家有子女,莫說是上學,便是習個文也要挨打,酷吏仗歪理以道罪人之後豈能步你父之塵,就是習文上學考取了功名這日後還不得犯罪。使君,這等話語豈是人之所為?”官員已是博了出去,索性將一幹可恥之事盡數的撥露了出來。
“無此!”李揚咬牙低罵,自走了幾步,轉身以對官員陰沉而道,“說,是哪個畜生所為!”
“使君!原集賢殿校書因勘錯二字被貶河州抱罕員外縣尉,其有妾一名為綠盈,貌美被縣丞所視,強索不過借酒汙之,綠盈不堪其辱又不敢相告上官於去歲六月投河自盡。原門下主事掌關門之事,因得罪大員被貶,任河州司倉參軍事授同正員,妻為小姓人家出身,履遭司倉參軍事調戲,自今精神恍惚,不知羞恥,令其夫痛不欲生。原尚書省都事,行文誤判方向,使安東發往安南被主官責罰,被貶河州任錄事。其二妾輕浮,勾結州中大員行淫,被當場抓奸。判二妾充官婢,而州中大員數人皆無事,其中有抱罕縣丞、主簿、河州司戶參軍事,司戶佐、天成軍判官,掌書記......”
“夠了!”李揚斷喝,見是嚇著了那官員,便平複心中之憤怒,平緩說道,“兄不必說了,來,坐下一並寫下,本官待查驗真偽定會與你等一個交待。”
官員隻道完了,這新到使君莫非也是那一窩之豺,瞧那暴怒之極又快速平緩的樣子,像是極是反感。自己也是找死,普天之下,此等事情多如牛毛,哪個不是這般樣子,罷了,罷了,此事是我做錯了,真是好悔!好恨!於是眼中便是帶有別樣之樣,直起身子久久不前。
“哦,”李揚見是如此知是他可能錯會了自己之意,忙是側身相請道:“兄不必多想,本官隻是氣極那些作奸犯科之人。再說人多事雜哪能一一記下,所以還請寫下的為好。”
官員久為官之人,豈能相信他之話,但事到如今也無退路,隻得拱了拱手算是應了謝,上前研墨提筆寫就,一股清正之氣湧來,便又提自己之字於後,且為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