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揚醉迷之間,李林甫宅上月堂之中,李騰空已是跪於地上與正坐的李林甫言道:“父親在上,女兒騰空有禮了。”
“騰空,你今日怎麼想起回來看為父,我那親姑爺哪裏去了?”李林甫笑著說道,以眼示躬立於側的李岫。
近來掌了風門眾徒的李岫輕輕的搖了搖頭,拱手說道:“父親,小妹是私自來看父親的,子仁必不知此事。”
“哦,騰空,這可是真的!”李林甫沉了臉,未經夫家應允私自省親這可是大忌,又道,“快些回去!我李家世代儒書人家,可丟不得此臉麵。”
“父親,女兒回來是大娘應允了。”騰空忙說道,眼裏怯怯之意頓顯,手腳規矩的跪立著。
李林甫這才又顯了笑意道:“如此這般也好,倒不會讓人笑話。快些起來,地上冷寒恐侵了身子。”見其起來,又道,“女兒,你可是去瞧了你母親,那日你母親可是說了好幾次想你之言。”
李騰空眼中露出懷念之色,大抵是想起做女兒之時的事,又想如今自己已是李家之婦了,便馬上醒過,輕輕的搖了搖頭,心痛而道:“父親,女兒不孝!自嫁入李家後,實是未來過幾次,真是愧對父母。”說著便是流下淚來,以袖掩了臉。
“父親不是說你,莫要哭了。不管你過的如何,你仍然是我李林甫的女兒。往日之事你也休要再想起,那是父親的不對,父親也時常生感內疚,你若再來之時,便讓子仁帶著,切不可自己這般了。”李林甫也是紅了臉,溫聲而道,“那時,你與子仁大概是誤會了父親,父親豈是那種背信之人,隻不過是自小就疼愛於你,實是舍不得你這般早的嫁了出去。”
“父親!”李騰空哭的更是大聲了。
“妹妹,父親自你出嫁後,接連幾日皆是茶飯不思,你好好的看看,父親近日可是消瘦了許多。”李岫幽幽之聲自李騰空之耳傳入,她的心更是難過之極,原來父親不是有意相阻,而是疼極了自己,是自己與郎君錯了,生生的怨了父親,真是該死之極。
“父親,女兒不孝!”李騰空哭喊一聲撲至李林甫之膝下,抱腿跪著痛哭了起來。
李林甫流了淚下,輕輕撫女兒之頭,哽咽道:“天下之父母哪有不疼子女之理,皆是為其操碎了心。女兒心有所屬,做父母的自是喜悅但也生怕誤入奸詐之人家門,那可真是倚門相淚眼,不盡思女心。騰空,自小你生性好強,偏又有主意,你可是想想,父親多時說過你什麼?自你與子仁二人姻緣之事上,父親其實也是怕你嫁了過去,那子仁妻妾眾多,欺了你,虧了你,到時父親隻能是幹氣口不能言。如今看你甚是幸福,這心便是放了下來,本想子仁此次回京,父親便是想著硬了臉皮去登門,與你二人說個不是,但政事眾多一時又分不開身子,隻得擱了這二三日。今日可好,你卻來了這讓父親心中實是喜悅之極,女兒啊,你可生生的掏去了父親的心!”
李騰空連連點頭,哭之痛苦實讓人看了可憐。
經大兄李岫勸說幾番,李騰空方才停了悲聲,將不斷湧出之淚擦去,抽泣道:“父親,女兒知父親之苦心了,女兒真是該死,竟是那時怨了父親,如今之後女兒豈敢再疑父親,待女兒回去定與大郎親來相拜。”叩頭數下再仰了淚臉,又是哭哭啼啼咽聲不斷。
“莫要再哭了,為父見你這般有心懂事也是欣慰之極。往事便不要再提起,從今之後,斷不可再說什麼該死不該死之話,為父聽了這心中難受。”李林甫偷抹眼角之淚,笑了溫聲說道,“快去瞧一瞧你的母親,她可是望眼欲穿的盼著你來。”
“是,父親。”李騰空應聲,遲疑了一下,又跪倒在前道,“父親,女兒今日前來也是想請父親施一援手的,請父親答應。”
“哦”李林甫看了女兒一眼,又瞧了其子。李岫隻是搖頭不知。
李騰空接著說道:“怨女兒無禮,求父親救一救女兒夫君。”
“這個?”李林甫眼中精光閃過,心中轉了無數個念頭,暗道,如今方說了和解之語,這二家便是親近,若是不應了女兒,隻怕又會回到從前那般冷淡。再若是能以此為契機,複將因女兒之事負氣的李子仁拉擾過來,那也是值得。於是輕聲問道,“何事?”
李騰空張了張嘴,這心中實是為難,這事說了出來真是臊極,但還是說了出來道:“父親,可知女兒夫家之宅是鹹直公主所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