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了?”
此時的京杭運河上,正由一艘官船行駛著。而官船的甲板上,站著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樸素的衣著與身後衣甲鮮明的禁衛軍比起來,實在太寒酸,完全配不上老者應有的身份。
“大人,現在已經到浙西路的嘉興府。明日一早我們所乘坐的船,便可抵達杭州府!”老者身旁的親兵上前回答道。(齊國行政單位:路、府、縣、鄉(裏)、村。浙西路:即現在的浙江北部和江蘇南部。)
這個老人不是別人,正是同皇帝身邊的大紅人********董公公,以及負責軍國政要的樞密院知樞密院事(即樞密使)的裴知院,前往杭州審理王承仁通敵嫌疑的少府監主監嚴文崇。
在前往杭州之前,嚴文崇就已經派遣了手下明察暗訪,搜尋王承仁通敵的各種證據。可是奔波了許久,隻知道一個線索,卻也是十分重要的線索。王文軒的老師公孫先生,也被王承仁囚禁起來,為王承仁製造一種威力巨大的攻城器械。一當這種攻城器械被製造出來,並且被王承仁賣給蒙古,大齊國將會麵對一個更加強大的敵人。
想到這裏,嚴文崇將視線看向了西南方的杭州城。如果不是北方的周國不斷對齊國施挑釁,更是派重兵圍困齊國北方邊境的漣水縣,陛下又怎麼會在我還沒完全拿到證據的情況下,就要將王承仁這個老賊揪出來,用來對主和派的右丞相王似豐施壓。
想到前幾天早朝,主戰派和主和派大臣,差點就在金鑾殿上打起來,嚴文崇就是一陣心悸。因為他自己就是屬於主戰派,差點被王似豐的走狗用啟奏的玉圭砸到眼睛。
這恐怕還是大齊國建國以來,最為混亂的一次早朝。當今萬歲自然是雷霆大怒,當場就將幾個帶頭吵起來的官員去官留職,讓他們回家閉門思過,等想明白了再寫個檢討,才能複職。當然,罰俸一年是不可避免的。現在朝廷年年征戰,皇帝也不敢將緊缺的內政官員真的貶為平民。
“黑虎,本官明日就能到達杭州城,希望今晚你能拿到證據,這樣陛下就能出兵為漣水解圍了!”憂心忡忡的嚴文崇輕輕地嘀咕了一句。
“大人放心,黑虎所帶來的暗部從來就沒有失手過。明日一早到達杭州時,暗部一定會將證人帶到大人麵前的!”嚴文崇的親兵隊長在一旁勸說道,“外麵天冷,大人還是先回房間休息吧!”
知道自己這麼擔憂也沒用,嚴文崇點了點頭便往船艙內走去。少府監總管天下製造,每日要處理的公文極其之多,常年的勞累讓嚴文崇原本硬朗的身子,也漸漸有些佝僂起來。
而此時被嚴文崇所掛念的黑虎,正與其他四名暗部成員麵臨著一場巨大的危機。
機關人畢竟隻是機械體,並沒有自我意識,所射出的弩箭也隻是沿著固定的幾個軌道設計。除了第一下措手不及,蠻牛被弩箭射中左臂被釘在了地上,之後的弩箭攻擊均被眾人躲開。
可是能夠躲閃的空間實在太狹窄,幾人躲的一身狼狽。特別是錢鼠,如果不是黑虎等人極力掩護,起碼有五次機會被機關人射出的弩箭洞穿腦袋瓜子。嚇的錢鼠一直大聲的嚷著:“救我!救我!”
聲音之淒涼,差點讓黑虎等人以為錢鼠已經被弩箭射中。
“蠻牛,快救我!”
一枝弩箭從錢鼠耳邊削過,帶起一蓬鮮血。好在隻是擦邊而過,卻也嚇的錢鼠臉色發白,渾身無力地癱在地上。
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並且將左臂上那根弩箭撇斷的蠻牛,二話不說就將錢鼠往身上一背,隨著眾人往前麵那兩扇巨大的鐵門衝了過去。陛下需要王承仁通敵的嫌疑來製衡右相王似豐,從而迫使主和派也讚同陛下出兵解漣水縣之圍。這次的任務成敗,關係到陛下的戰略部署。
可以說,此時的黑虎等人隻有前進沒有絲毫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