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稍微倒退一下,回到比賽前兩天的上午。
坐在會客廳中的蘇如雲,看著手頭的情報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你能保證這個叫韓雨澤的人,沒有被瑞親王策反?如果瑞親王許以重利,說不定韓雨澤會在比賽的時候做出什麼不雅的行為。如果真是這樣子,第二場比賽即使我畫的再好,也隻會輸的一敗塗地!”
在蘇如雲對麵坐著的,並非琴風閣樓的老板王承仁,而是杭州府知府於誠源。
見蘇如雲似乎很擔心再次被坑,於誠源笑道:“蘇姑娘大可放心!韓雨澤是開慶二年進士出身,當時右相將他親筆點給了杭州府。經過這兩年的接觸,韓雨澤也已經成了本官十分器重的人。他對右相的忠誠,是絕對沒有假的。或許蘇姑娘不知道,開慶二年科舉的主考官就是右相,韓雨澤是那屆的進士,右相也就算是韓雨澤的座師了。”
“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
蘇如雲含糊地應了一聲,心裏卻在不斷地打量著眼前這個麵帶和善笑容的知府。
雖然在第一場比賽的時候,蘇如雲也在考官席上見過於誠源,可那次畢竟有些遠,現在一看居然還是個美男子。本來一個杭州府知府,對於蘇如雲這種見過無數現代大官的人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稀奇的地方。
可關鍵是這個知府,偏偏是自己曾經死對頭於豐城的老爹。而現在卻對自己客客氣氣的,甚至,甚至還有那麼一些恭敬的味道。
這可就讓蘇如雲糊塗了,自己雖說成了杭州城的新貴,可那也僅僅局限藥材商人。杭州乃是大齊的陪都,杭州知府要擱到現代,那也是上海市長級別的高官了。
“難道是自己的便宜老爹成國公,所以於誠源才對自己這麼恭敬的?”
想到自己‘素未謀麵’的老爹,蘇如雲心中稍微有了些叫板的底氣,對著於誠源也擺出了一副無比淡定的表情:“於知府,雖說我隻是一個女人,也沒涉足過官場。可是有些事情大家都明白,官場上大多數都是利益的勾結。瑞親王現在比起右相可有一個很大的優勢啊,隻要不出意外,他的兒子就一定會繼承大統!”
聽到蘇如雲突然將話題轉移到官場上,於誠源也是微微一愣,心中也肯定了王承仁的評價:蘇如雲不僅才學出眾,而且對時事政局也把握的很準,如果是男兒身,必定是右相的得力助手。
蘇如雲不清楚於誠源心中所想,口中繼續分析道:“曆代新帝繼位,如果他有一個厚實的班底,比如如今的瑞親王一黨。那麼新帝在繼位之後,必然會對朝廷上的黨派進行一次大清洗。到時候,那些無黨派的牆頭草,以及右相一黨意誌不夠堅定的,恐怕都會倒戈!而且當今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差,這種倒戈的風頭恐怕也會越來越頻繁了。”
“不錯!”
蘇如雲每說一句,於誠源就點一頭,對蘇如雲的分析也頗為讚同:“其實這點右相也早有察覺,可目前無論是兩淮,還是襄樊兩城都麵臨著來自北方的威脅!說句大不敬的話,皇上或許連今年的新年都挺過不去。這個時候,便是官員們重新站隊的最後一次機會。否則一當皇上駕崩,站錯隊的官員最好的情況也是貶值。運氣差的不僅丟官,還要被流放。”
泯了一口杯子中的茶水,蘇如雲笑道:“於大人,我說了這麼多,你也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懷疑韓雨澤了吧!右相雖然是他的座師,而且你也十分信任他。可是這些跟站錯位比起來,都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畢竟他隻是一個簽判,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右相的戰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