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萬萬不可。”趙鈞無奈地說道:“本任成國公到底有沒有戰場上的大才,兒臣尚且不知。可王右相卻是大齊的長城,如果治了他的罪惹火了他辭官不幹,朕還拿什麼抵擋韃子?”
一旁的皇後心中也是納悶,隻得勸說道:“皇上不必擔憂,母後也不必擔心,王右相向來忠君愛民,韃子三路進犯大齊這樣的大事,王右相不可能不加以重視。若是臣妾所料不錯,王右相必是已有退敵良策,所以才敢如此托大,皇上與母後盡可高枕無憂。”
“話雖然是這個道理,但也說不準。”
謝道清沉吟片刻,無奈道:“雖然這麼做有失體統,但為了保險起見,哀家認為皇上還是降尊紆貴親自去一趟右相府,向王右相問明究竟。”
趙鈞本來就存著這個打算,見太後也同意自然允諾。於是乎,一場本末倒置的罕見鬧劇在金陵上演了。貴為皇帝的趙鈞親自領著文武百官,跑去右相府邸找王右相求教,世人為之側目,王右相的威信頓時達到頂點。
時間倒退一下,王似豐在接到忽必烈三路來犯的時候,就懷疑其中有詐!可是王似豐想了一整夜,都沒想出一個眉目。於是便想起了上次提出忽必烈會攻打鹿門山的蘇如雲,立即派人六百裏加急,從金陵送信去了杭州。
王承仁收到信之後,又找到了於誠源,讓於誠源出麵去找蘇如雲。
原因就在於,此時的蘇如雲還跪在成國公的府邸前,以王承仁的身份不太好去。所以,隻能讓於誠源帶去,畢竟於誠源還掛著一個杭州知府的名頭。
於誠源也很快來到成國公府前,然後躍過眾人來到蘇如雲身邊,小聲道:“成國公還不肯出來?”
“不肯!”蘇如雲無奈地搖頭,又歎了一口氣,“比我們想象的要厲害。”
“畢竟他可是成國公啊!現在自然明白,出來的後果。所以在等這些文人不耐煩先走,他才有可能出來!”於誠源回道。
蘇如雲看了一眼於誠源,發現於誠源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似乎還有其他的事情,當下也不客氣地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這都瞞不了蘇姑娘,是這樣!如今忽必烈三路來犯,右相覺得其中有詐,可一時又想不出問題出在哪!所以就讓我來問問蘇姑娘,覺得哪裏出了問題!”
“哪三路?”蘇如雲問道。
於誠源又將一日收到三路來犯的情報,詳細地告訴了蘇如雲。
“很簡單。”蘇如雲很輕鬆的答道。
“蘇姑娘難不成已經有辦法,對付韃子地三路大軍?”於誠源驚喜萬分。
蘇如雲卻搖搖頭,糾正道:“於大人,不是三路,而是四路!韃子還有一路是在海上,準備偷襲大齊沿海富庶之地,隻是這一路是悄悄進行,所以金陵知道這一路的人很少。”
“還有海路?”於豐城張大了嘴,詫異地看向蘇如雲。
看了看漸漸落下的日頭,蘇如雲站起身來,和四周文人說了一番話之後,便和於誠源離開了成國公府邸前。
而四周的文人似乎也習慣了,這已經是蘇如雲跪在成國公府邸前第七天了。每日跪一整天,太陽落山便回去,第二天繼續來跪求。這種毅力,著實感動了不少人。
隻是他們不知道,蘇如雲在雙腿膝蓋上可是綁了棉布的。否則七天跪下來,恐怕走路都要成問題了。
來到於誠源家中後,蘇如雲便讓於誠源帶她去書房。然後將下人全都驅逐出去,讓於誠源拿出齊國地圖。
蘇如雲指著書房中掛起來的地圖,解釋道:“於大人請看,韃子首先進攻的第一路是神臂城和重慶,這一路的韃子主力是劉黑馬和兀良哈台,他們盤踞四川多年。不過有王堅和張鈺留在四川,可以專門用來對付韃子這一路進攻。神臂城、釣魚城和重慶都有天險可守,易守難攻,王堅和張鈺能輕鬆擋住他們。”
“至於襄陽這邊,於大人你沒去過襄陽,不知道襄陽城防地完備到了什麼地步,絕對的天下第一!”蘇如雲笑道:“除了城防完善之外,呂文德和呂文煥兄弟也是能征善戰的勇將猛將,有他二人主持襄樊防務,韃子除非盡起全國之兵。否則光憑郭侃、張弘範和廉希憲那些步兵騎兵,就是攻上十年也休想拿下襄陽和樊城其中一城!當然了,右相也得防備著忽必烈地開平主力南下參加襄陽之戰,所以右相必須密調向士壁接管均州,穩守漢水上遊之地;再調高達、邛應的江西軍主力至江州侯命,隨時可以沿江而上增援襄陽。襄陽這一路,右相也不用有絲毫擔!”
“原來如此。”於誠源又驚又喜,追問道:“那楚州呢?兩淮是金陵的屏障,這一路可是最要緊不過。”
“於大人放心。”蘇如雲曉得,“北周如果真敢選擇兩淮防線為突破點,那他就真的是腦袋發昏了。兩淮之北有沭陽李檀心懷不軌,一直都有反叛北周的心思。而南有金陵杜庶,加上李庭芝、文天祥和薑才坐鎮兩淮,三道防線都有重兵名將,北周即便盡起全國之兵,也休想從兩淮打開半個口子。所以說,韃子的三路進攻看似凶猛,實則軟弱,大齊不用往三路增派一兵一卒,光靠原有守軍就可以擋住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