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忽然有點不舒服。”
呂文德迅速將信翻過來不讓呂文福看到,吩咐道:“四弟,這裏沒什麼事,你到城門口去盯著,讓百姓們趕快進城安頓。順便告訴弟兄們和百姓們,右相已經知道了韃子進攻襄陽的消息,正在集結軍隊準備增援襄陽,叫大家盡管放心。”
“是,大哥你保重身體,別太操勞了。”
年齡比呂文德長子還小的呂文福信以為真,歡天喜的的出去向襄樊軍民宣布好消息去了。
同樣是洞庭湖老麻雀的呂文煥,卻不相信大哥的鬼話。
蒙古軍是兩天前才開始重新向南進逼的,王似豐除非是神仙能掐會算,否則那會那麼快知道?待到呂文福出去後,呂文煥便趕走房間裏的仆人丫鬟,親自關上房門,這才轉過身來呂文德問道:“大哥,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要騙四弟?”
“他年紀小,城府不夠,我怕他沉不住氣動搖軍心啊。”呂文德歎著氣將王似豐的親筆信遞給呂文煥,苦笑道,“看看吧,這次咱們兄弟有的惡仗要打了。”
“兩年?讓我們做好孤軍抗戰兩年的準備?”
看完信後,呂文煥也是臉上駭然變色,隻是城府甚深沒有大叫出來。
旁邊陳貴向呂文煥拱手道:“二將軍,右相交代下官囑咐你們。這一次襄陽抗戰肯定會傷亡慘重,損失巨大。但你們放心,襄陽保衛戰中你們損失多少兵力,將來右相一定加倍賠給你們,請你們不用害怕犧牲。”
“右相也真是太小看人了。”呂文德輕蔑的說道,“呂文德本來是一個砍柴樵夫。承蒙大齊國恩、趙老將軍和右相不遺餘力的提拔重用,這才當上京湖安撫製置大使這樣的人臣之極,全家人也過上了錦衣玉食的日子。要是呂文德隻知道保存自己的實力,置國仇家恨於不顧,還有何麵目去見大齊列祖列宗?呂家老三呂文信已經在鄂州戰死,剩下三個兄弟全去陪他又有何妨?”
“將軍大義,陳貴敬服。”陳貴一鞠到底,由衷讚道。
呂文德還禮答道:“陳貴大人不必謬讚。你在韃子刀下換子,忠義感天動地,呂文德對你才敬佩的緊。右相在這種時候派你來襄陽任職,想必也是為了用你的事跡鼓舞襄樊軍民抗蒙決心。不過你放心,隻要我們呂家兄弟還有一個活著,就一定護住你的周全。”
陳貴衷心謝了,又想起慘死在蒙古刀下的獨子,眼中不免又有淚花閃動。
“既然右相不遺餘力的支持我們長期抗戰,又要我們堅守兩年,那我們也的做好準備才成。”震驚之後,呂文煥迅速冷靜下來,建議道,“大哥,我們的抓緊時間在漢水之上修建一座連接襄陽和樊城的浮橋,便於在重圍之中兩城軍民可以調動。”
“行,這事交給你去辦。現在城裏到處是逃難進來的百姓,人手足夠。你去發動百姓修造浮橋,換取給他們提供糧食。”靠著各種手段聚斂的錢糧,襄陽城裏囤積著糧山麵海,呂文德倒絲毫不用難民入城後的糧食問題擔心。
又叮囑道:“記的浮橋一定要修結實,要經的住洪水衝擊和士兵踩踏。”說到這,呂文德又沉吟道,“還有,為了預防萬一,你我兄弟的分駐襄陽和樊城主持城防。”
“不錯。四弟還小,怕是擔不了大任。”呂文煥點頭說道,“這樣吧,大哥你和四弟還有幾個侄子留在襄陽,我和牛富、範天順到樊城去。”
“你留在襄陽,我去樊城。”呂文德搖頭道,“樊城位於漢水之北,韃子如果攻城,樊城必然是兩軍交戰的主戰場,我這個全軍主帥不到最前線說不過去。”
“大哥……”呂文煥拖長了聲音,“換平時我不和你搶。可你現在這身體,能到戰鬥最激烈的的方去嗎?”
“誰說我身體不行了?”呂文德跳了起來,揮舞著拳頭向呂文煥吼道,“來來,咱們兄弟倆過幾招,看看你現在能打過我了嗎?”
說著,呂文德還真揮拳往呂文煥臉上打去。
呂文煥笑著躲開,求饒道:“好了,我認輸了。我那敢和大哥較量?”
呂文德乘機抓住呂文煥的手,沉聲說道:“二弟,你還年輕,最危險的的方讓大哥去。要是樊城……你還可以繼續堅守襄陽,明白嗎?”
“明白。”呂文煥眼中閃過淚光,略略帶上了哽咽的聲音,“大哥,那你要保重。等到這場仗贏了,右相就要為你請封異姓郡王,兄弟還想混一個王爺的兄弟當一當。”
“那是當然。”呂文德哈哈大笑,走到門前推開房門,向著北麵大喝道,“狗韃子,盡管來吧!來多少都行,我大齊王爺呂文德等著你們!”
話音未落,呂文德卻覺的背後疽處一陣劇疼,強自咬牙忍住……
南齊景定四年,蒙古中統五年。
蒙古汗忽必烈在偽都大都築台點兵,召集天下兵馬,決意發動侵齊戰役。正如蘇如雲所料,忽必烈這一次南侵,果然是賭上了蒙古的國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