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蹙眉。
梁多麗鬆了手。
“你哥哥會醒的。言澤舟也會。他遲早會明白的,你和他,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我,會等他。”
可安搬了她的小椅子,坐在寧容成的病床邊。
外賣涼了,幾乎沒有動。
她想起梁多麗最後那麼篤定的笑容,不禁打了個寒顫。
手機放在寧容成的床頭,始終靜靜的,沒有一條消息也沒有一個電話。
“哥,我看上了一個男人,他都不會主動聯係我。他真討厭對不對?”
可安托著腮。
“可我總忍不住想他,白天想,現在也想。你說,我總是去主動聯係他,會不會顯得很不矜持?”
寧容成安靜地躺著,俊朗的容顏沒有一絲反應。
可安自己說,又自己笑了。
“算了,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我追他了。反正,你妹妹我也不知道矜持是什麼東西。”
她快速的把手機拿過來,翻出言澤舟的號碼,給他發短信。
“洗幹淨等我了嗎?”她問完,趴在寧容成的床沿上,翻動著手機等回複。
屏幕一閃,她立馬坐正了。
“在外麵出任務。”
“不會又是飛車抓人那種任務吧?”她想起了之前。
“不是。”
沒一會兒,他又追過來一條。
“你在哪?”
“醫院。”
短信剛出去,他的電話就過來了。
可安接起來。
“不是說在出任務嗎?”她有些興奮。
“生病了嗎?”他那頭很吵,但是他的聲音依舊很穩。
“不是,我在陪我哥。”可安笑嘻嘻的:“怎麼,擔心我了?”
“聽不到,這裏信號不好。”他避而不答。
可安翻了個白眼。
“你騙誰啊!剛才還好好的呢。”
那頭更吵了些。
可安聽到有人在喊:“言檢,不好,這裏打起來了。”
聽筒裏窸窸窣窣的一陣,她隻聽到他說了一句“先掛了”,電話就斷了。
屏幕暗了下去。
可安趴回寧容成的床沿邊,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輕輕握住了哥哥的手,他手指殘缺的那個位置,空落落的。
“哥,他的工作好像還挺危險的。如果你醒著,你會不會答應我們交往呢?”
她隻是隨口問問,並不期待真的能等來回複。
但是,寧容成的手,忽然顫了一下。
可安怔了片刻,反應過來的當口,就跳了起來。
“來人!來人!來人啊!”她大叫著。
門口的保鏢急急忙忙闖進來。
“寧總,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哥他動了!他真的動了!去請醫生,快去把醫生請過來。快!”她激動著,興奮著,也慌張著。完全不像原來的她了。
保鏢看了她一眼,才應聲。
醫生很快過來,接著就是一番大動靜的檢查。
可安一直陪在一旁。剛才手心裏的觸感鮮活又真實,像是哥哥久違的招呼。
她的眼眶濕濕的,卻不敢真的哭出來。
無論如何,現在,還不是時候。她要把眼淚留著,等到眼前這個男人可以伸手擁抱她,安慰她的時候,一並流出來。
檢查結果依舊和早上一樣。
雖然淤血正在慢慢消失,但是寧容成暫時還沒有要醒的症狀。剛才那一下,隻不過是無意識的抽動,並不能算什麼。
可安送醫生出去,走廊裏氣氛很壓抑。就好像她上升到高處又突然回落的心,沉甸甸的。
“寧總不用太擔心。不管怎麼樣,都是好現象,寧副總早晚會醒的。”寧容成的主治醫生安撫道。
因為徐宮堯的關係,這位藍醫生現在對可安的態度也很恭順。
“謝謝,麻煩了。”
“不客氣,應該的。”
雖然空歡喜了一場,但可安心情並沒有受影響。哥哥這一下動的,讓她更加充滿了希望。
從病房出來,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但醫院還是很熱鬧,往來的人很多。
可安要去停車場取車,沒走幾步,就被人叫住了。
“可安!”
可安握著車鑰匙回頭。
叫她的人是挺著大肚子的田曉涵。田曉涵身邊還有一個男人。
“這麼巧,我們又遇到了。”曉涵大腹便便地朝她走過來,她身邊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跟著。
“是啊,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醫院。不舒服嗎?”可安掃了一眼曉涵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