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事情,自然是紙包不住火的。
寧稼孟和寧正瑜父女,也開始抓著這個點在董事會上要可安解釋。
可安無法為自己辯駁,更無法快速地抓到真正的罪魁禍首,她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威信,又如山崖上的石頭,搖搖欲墜。
“這會不會是我大伯大姐他們搞得花招?”
“難說。”徐宮堯也沒有把握。
如果真的寧稼孟和寧正瑜的詭計,那麼,他們這招一石二鳥,玩得也太劍走偏鋒了些。
“那到底要怎麼辦?”
可安覺得她現在草木皆兵,人家沒有動作,她都快神經錯亂了。
“既然不能守株待兔,那就隻能引蛇出洞了。”
“公司上下現在這麼大的動靜,恐怕已經打草驚蛇了。”
“對,但是,現在所有眼睛盯著的是你,對方還是可以抓到漏洞。”徐宮堯沉靜了片刻,繼續分析:“如果對方挪用公款的目的是為了周轉,那麼,推算一下周期,這幾天之內,他們應該還會再動手一次。”
“我們要怎麼做?”
“我們按兵不動,適時的,也要給對方製造幾個鋌而走險的機會。”
窗外風起風又靜,一切,好像剛剛開始,又好像,早已醞釀多時。
下班之後,可安有一場飯局,安排在了寧氏附近的酒店。對方客戶是個酒量特別好的男人,今晚,更是放話,要一醉方休。
可安其實最頭痛這樣的客戶。
酒桌上拚來的天下,總讓人覺得不踏實。但現實如此,又不得不退步。
徐宮堯已經提前過去酒店打點了,有他在,可安就像兜裏揣著定心丸。
於佳入職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酒量好,不僅酒量好,而且玲瓏剔透長袖善舞,特別會活躍氣氛。
所以可安在下班的時候,特意把她留下了。
於佳雖然口頭上答應了,但是,看得出來,她其實有所猶豫。
這樣下班後的應酬,可安從不為難自己的員工。隻要於佳說出拒絕的原因,她是絕對不會勉強的。
但於佳,似乎也另有打算。
他們一起下樓,等電梯的時候,於佳一直捏著手機,神色恍惚。電梯門打開了,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不走嗎?”可安拍了拍她的肩。
“噢。”於佳跟著進來。
“你最近怎麼了?總是動不動就走神,而且臉色不太好。”可安打量著她,目光並不異色,語氣也很自然。
於佳原本皮膚很白,稍稍上妝就會顯得精神靚麗,可這段時間,她不僅皮膚蠟黃,連妝都懶得化了。
“沒事。”於佳笑了一下。
“是不是和男朋友鬧別扭了?”
“沒有。我們挺好的。”她神色尷尬。
“算了,我也不多問了。你自己看著辦吧,需要的話,就請假休息。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謝謝寧總,我知道了。”
電梯一路向下,進入停車場之後,可安翻了翻自己的包。
“哎呀,我的章落在樓上了。”她輕叫一聲。
於佳回眸:“等下要用到嗎?”
“要用的,徐特助特意打電話過來讓我帶著,瞧我這記性。”可安看著於佳:“你上去幫我拿一下吧,我在車裏等你。”
“好。”於佳點頭應允。
一切,仿若正合她意。
可安站在原地,看著於佳纖瘦的身子快速地閃回電梯。
她按樓層的樣子,比下樓時急躁得多。那模樣,就好像瀕死的人,又看到了希望。
徐宮堯說過,挪用公款的人,眼下一定急需用錢。
是她了,八九不離十。
停車場裏明亮的燈火晃著可安的眼,她忽而覺得心酸又失落,神思複雜的無以言說。這個姑娘,她也曾真誠對待,全心全意去信賴。
可背叛突如其來,如今,怕是再也沒了挽回的餘地。
徐宮堯給她打電話,問她到哪兒了。
她倚在駕駛座上,滿身疲憊,回答他:“我在等魚兒上鉤。”
如此不明不白的暗語,也就徐宮堯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好在,這樣的默契,他們一直都有。
“這麼快就丟出魚餌了?”
“是啊,快刀斬亂麻,免得夜長夢又多。”
他聽出她言辭間的難過,沉默了幾秒。
“寧總,要不要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