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麼吵?”可安瞪了寧正瑜一眼:“我白天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真正該心虛的人,不是我。”
她說罷,接過了徐宮堯助理遞過來的文件,轉身就走。
寧正瑜在身後冷嗤:“每天恍恍惚惚的,不是心裏有鬼難道還真是在惦念死者嗎?真是好笑……”
一走廊的靜默。
可安的腳步有些淩亂,但她極力克製著情緒。
沒一會兒,徐宮堯追上來。
“等我下班,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已經沒事了,不能總麻煩你。”
“不,是我麻煩你。”
“嗯?”
“我要加班,但是我一個人在這裏害怕,所以要你等我下班。”徐宮堯衝她眨眨眼,把“害怕”兩個字說得極為嚴肅。
可安知道徐宮堯是想逗她,她很給麵子的笑起來。
“好,那我等你。”
和徐宮堯一起走出公司,天已經黑了。
海城喧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但可安的心卻特別寧靜。窗外的景穩穩在眼前掠過,就如時間的沉浮。
徐宮堯的車子在她家門口停下,她自己推門下車。
路燈很亮,她走了兩步回頭,看到徐宮堯的車還在原地沒有掉頭。
她停下來,朝他揮了揮手。
“要我送你進去嗎?”徐宮堯開了車窗,抬肘倚在窗沿上,悠然一笑,不似往日的穩重,帶著一絲調侃。
她最近變得沉默很多,但他,因為她的沉默,卻反而開朗起來。
他總有辦法,能和她互補。
“不用了。我膽子真的沒那麼小……”
可安話音未落,遙遙看見徐宮堯的車後閃過一個如鬼魅般的白影。
她愣住了。
“怎麼了?”徐宮堯察覺到她的異樣。
“沒事,我有點眼花,你趕緊回去吧。”她鎮定地對徐宮堯勾了一下嘴角。
徐宮堯還在猶豫。
那白森森的影子再次一晃而過。
可安確定自己看到了。
“啊啊啊啊!”縱然心裏百般克製,卻還是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徐宮堯並不知道她忽然驚叫的原因,但是他快速地推門下車,朝她奔過來。
“到底怎麼了?”
可安嚇得抱住了自己的腦袋,閉著眼睛死命的搖頭。
“有鬼!我看到有鬼!”
徐宮堯張開雙臂,立馬將她抱住了。
“不會的,你一定是看錯了。”
“我看到了!真的看到了!”她反複強調,聲音已經起了哭腔。
徐宮堯雖然不信,但是懷裏的女人抖得那麼厲害,這樣程度的驚嚇,讓他不得不在意。
“告訴我,在哪裏?”
“就在你的車後麵。”
可安緊緊攥著他的衣襟,把頭抵在徐宮堯的肩膀上,遙遙往後一指。
徐宮堯按著她的後腦勺,回頭看了一眼。
什麼都沒有。
但她的恐懼和依賴,卻是真實存在的。
他知道,她不是個膽小的女人,但是,這段時間她經曆了太多的打擊和詬病,她的精神狀態,特別脆弱。
“那裏什麼都沒有。”徐宮堯輕聲地安慰著她。
“有,我真的看到了,兩次。”
“你不信我的話,你自己再看看。”徐宮堯的肩膀鬆了一下,側身攬著她,讓她往門口那個方向看過去。
可安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
微弱的光躥進她的瞳孔,她模模糊糊的看到那裏有一個黑影站著。
“啊!”她下意識地往徐宮堯懷裏一躲。
徐宮堯穩住她,卻沒有作聲。
因為,他也看到了,這會兒門口的確站著一個人。
那人修長挺拔,在黑夜裏也如此奪目。
“好像是言檢。”徐宮堯緩緩地道。
“言澤舟?”
可安木然抬起頭,定定地再看了一眼。
那個人,正朝他們兩個慢慢地走過來。黑暗裏他的表情模糊,但輪廓清晰。
真的是消失許久的言澤舟。
言澤舟目光冷碩,眼前相擁在一起的這對男女,讓他的腳步有些沉重。
他本想掉頭走開的,但是,他們看到他了。
不想就此失了風度,也是,真的很想她。
他回來了。
下飛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見她。
他往前走了幾步,忽然,眼梢靈敏地捕捉到了一個白蒙蒙的影子,那個影子,正鬼鬼祟祟地躲在牆角後張望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