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言澤舟麵無表情,絲毫沒有露出端倪。
“你別騙我。我等下去問一下顧醫生,就什麼都知道了。”
言澤舟不語。
“我猜對了是不是?”
梁多麗朝他走過來,她的手下意識地抬起來,卻不知道該往他身體的哪個部位探過去。他這次又是傷了哪裏?肩膀?胳膊?還是腰……
言澤舟往後退了一步,沒有讓梁多麗的手碰到。
“沒事,隻是小傷。”他淡淡的。
梁多麗苦笑,眼裏臉上都是壓抑的心疼。
“阿姨說你去出差了,但她一個月都聯係不上你。我就知道,你一定又是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了。”
“別告訴她。”
“你也知道我們會擔心你嗎?你為什麼總是這樣?你已經不是那裏的警察了,你現在是海城的檢察官,就算那裏發生天大的事情,就算那裏的戰友再需要你,就算你再了解熟悉那裏的一切,你都沒有義務衝到前線去扛槍擋子彈了你知不知道!”
言澤舟黑眸鎮靜,波瀾不驚。
他不為自己說一句話,但沉默,就是他最好的答案。
梁多麗眼裏泛著淚花。
她不懂。
言澤舟,他的心到底有多大,才能裝下那麼的責任與正義?
可安雖然不確定言澤舟會不會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在家等她,但是下午的會議提早結束之後,她就沒有再安排工作。
車子剛開到家門口,她就看到了言澤舟。
言澤舟正站在庭院裏,拿著剪刀,專注地修剪她的花花草草。
可安把車開進去,停在他的車邊,下車的時候按了一下喇叭。
言澤舟聞聲轉頭,見到是她回來了,他放下手裏的東西,朝她走過來。
雖然已經入秋,但是秋意未濃,院裏的花草蔥翠的依舊蔥翠,繁盛的依舊繁盛。言澤舟自這片姹紫嫣紅中走來,翩翩不凡。
“你又在幹什麼?”
他回身隨手指了指:“沒看出來麼?我在沾花惹草。”
可安打量他一眼。
他衣袖輕挽,一身的幹淨雅致,半點不像個辛勤勞作的園丁。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你道行不淺啊。”她揶揄。
他靠過來,與她並肩。
“我對得道成仙的事情不感興趣,隻想在牡丹花下做個風流鬼。”
可安揚眉:“那也得問問牡丹花願不願意。”
他收斂神色,忽而深情。
“那我問問,願意嗎?”他看著她。
可安臉一熱,轉身不理他,哪知旋轉太急,高跟鞋的細跟一下卡進了鵝卵石的縫隙裏。
“哎喲。”
她東倒西歪的時候,他壞笑著把胳膊送過來讓她扶著。她倔強不接,還氣急敗壞地推了一下,瞬時晃動地更厲害。
“有你這麼不莊重的牡丹嗎?”他教訓著,伸手將她抱起來。
“有你這麼不自重的鬼嗎!”可安掙了掙。
“別用力,真想讓我變鬼是不是?”他裝作表情痛苦。
“放我下來,我又沒有讓你抱。”
“好好好,是我自己想抱。”他用下巴抵住可安的發心,商量著:“你就安分忍忍,讓我抱你進去好不好?”
可安靜下來,也不吵不鬧了。
他身上有皂角香,也有淡不可聞的藥味兒。
“你是不是不舒服?”可安警覺。
“是不舒服。”
“哪裏?”她緊張。
“心裏。”他嘖了一下嘴:“對徐宮堯投懷送抱的,讓我抱一下還得求爺爺告奶奶。”
“……”
他一步一步,走得又穩又踏實。
可安沉在他臂彎裏,像是躺在母親懷裏的嬰兒,舒服自在又有安全感。
“我不在,你過得好嗎?”他忽然問。
可安仰頭看了一眼,他表情嚴肅,讓人不知意圖。
“吃好喝好睡好。挺好的。”她貧嘴。
“難怪。”他恍然:“其實我昨天就想說了,你胖了,抱著越來越沉。”
“是你虛。”
“你越界了。”他沉聲提醒:“虛不虛可是男人的自尊問題。”
“胖不胖同樣是女人的自尊問題。”
“那我們扯平。”
“誰和你扯平了,我胖不胖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虛不虛誰能給你作證?”
他忽然低頭,把唇貼到可安耳邊。
“我隻想你來給我作證。”
“……”
他一路把她抱到門廊下,要轉身進屋的時候,他忽然按住了她的肩膀,遙遙一指:“我想在那裏圍圈柵欄,種滿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