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完美又浪漫。
“什麼電影?”可安頓時來了勁兒。
“恐怖電影。”
他走過來,坐到她邊上,那一本正經地樣子,絲毫不像是瞎說。
“恐怖電影?”可安低呼一聲:“你要我和你一起看恐怖電影?”
“不合適?”
“當然不合適。”她搖頭:“你讓我和你一起看鬼片,你這是安得什麼心啊?”
“司馬昭之心。”
可安瞪著他,黑暗裏,她的瞳仁像是兩顆小火球。
他捏了捏她的臉。
“你見到‘鬼’的時候,看起來比較主動。”
這是意有所指。
可安瞬間就明白了,言澤舟是還在對昨晚她抱著徐宮堯的事情耿耿於懷呢。
真是夠小氣的。
況且,也輪不到他來吃醋啊。
“我不要看,我怕。”她從沙發上跳起來,想逃。
言澤舟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回來,按到自己的身邊。
“以毒攻毒,以後就不怕了。”
可安嚶嚶求饒:“我等下會不敢睡覺。”
“那更好,我不用走了。”
“……”
屏幕上已經出現了恐怖的畫麵,耳邊音樂也很是懾人。
可安進退無路,隻能挨緊言澤舟的胳膊,硬著頭皮坐著。他俊朗的側顏輪廓忽明忽暗的,明明那麼好看,她卻覺得像惡魔。
真是霸道。
電影開頭刻意營造的恐怖氛圍很快就過去了,情節漸漸走入佳境。可安也一點一點被吸引。
原來,所謂的鬼故事,暗藏了那麼溫暖感人的前因後果。
恐怖隻是個噱頭,而電影背後要傳達的情懷,才讓人震撼。
可安想起了那晚將她嚇得失控的那個“白影”,想起於佳,也想起哥哥……
眼前光影浮動,心頭花開兩朵。
這一瞬間,好像什麼都不再害怕,好像什麼都可以釋懷。
“你相信這世間有鬼嗎?”她問他。
“不相信。”
言澤舟起身,去把燈打開。
一室瑩瑩的燈火,點亮了她水光瀲灩的眸。
“我以前也不相信,但是哥哥去世之後,我真的很想相信。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說服自己,他還會回來看我。”
言澤舟倚在吧台上,沉默地看著她。
她好像剛剛哭過,那紅紅地眼圈,在他心裏烙下痕跡。他覺得有些疼,有些麻。
“但是,今天之後,我不會再傻了。”
言澤舟勾了一下唇。
她是那麼聰明,永遠一點就通透,讓別人覺得欣喜,讓別人覺得有意義。
“過來。”言澤舟張開雙臂:“告訴我你看懂了什麼?”
可安扶著沙發軟墊站起來。
她走向他的每一步都很慢,很鄭重。好像,仍有顧慮,卻被牽引。
“珍惜眼前人。”她輕聲說。
言澤舟點頭,快速將她收進懷裏,緊緊抱住。
夜已經深了,窗外偶有秋蟬唧唧,噪中愈靜。
言澤舟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可安柔軟的鬢發,一下又一下。
她已經枕著他的腿睡著了。這勻稱安穩的呼吸聲,讓他的心也有了塵埃落定的感覺。
言澤舟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來,轉身往二樓的臥室走。
他又吻了一下,上癮了似的。
可她,始終沒有反應。
也太不把他當回事了,怎麼能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
言澤舟又等了一會兒,確定她不會再醒,才離開。
庭院裏的路燈亮著,他上車之前,又檢查了一遍門鎖。今天白天,他在她的房子裏圍圍轉轉一天,就是想多給她留個心眼。
經曆了這次的“鬧鬼”事件之後,他開始不再放心她一個人住在這裏。
言澤舟上了車,扣安全帶的時候不小心觸到了腰上的傷,頭皮一陣發麻。
顧醫生說:“你要命的話就來住院。”
他是要命的。
但回到海城之後的每一個瞬間,比起要命,他更想要她。
車子一路回家,家裏的燈亮著,但是沒有人。
冰箱裏新添的幾個食盒說明母親來過。
他杳無音訊這麼久,如今回來,母親雖記掛,但一句多問都沒有。
這是他們母子間的默契。而這樣的默契,常常讓他心懷內疚。
言澤舟洗了個澡,什麼都沒有吃就躺下睡了。
前段時間,他潛於龍潭臥於虎穴,危機四伏。每一秒都得保持高度的警惕,稍有行差踏錯連命都可能沒有。睡個好覺於他而言,奢侈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