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馬匹嘶鳴的聲音,山坡上的李霄忍不住四處張望起來。他絲毫沒有發現,在他腳下那道僻靜的小路上正有兩道匆忙身影離穀而去。等他趕到靈山之後,才知道一切已經來不及。
夜晚的靈山不時有陣陣秋風吹過,雖不至於刺骨,但也終究惹人惆悵。李霄一個人坐在山頭,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天上的星星。一陣暖意傳來,扭頭一看,原來是蕭瀟正在為他添衣避寒,李霄不禁鼻子一酸。
“娘親,現在的人是不是都這般勢利?為什麼姚瑤要離我而去,不是說好的,她在這裏等我麼。”
蕭瀟伸出右手輕輕撫了撫李霄的後背,然後又用左手為他理了理額頭上的劉海。
“孩子,勢力的人是有很多,但你要知道姚瑤這次是被聖上賜婚給爪哇國王子的,就連你的師祖也沒有辦法。一個人沒有實力之前,根本就沒有資格說話。娘就問你一句話,你喜不喜歡姚瑤,若是喜歡,就去爭。”
李霄聽完蕭瀟的話後,搖了搖頭,又繼續看向天上的星星。
“爪哇國王子又怎麼樣?皇上又怎麼樣?在天府輝煌的時候,就連皇帝也得禮讓三分。雖然你現在一無所有,但你可以憑實力奪回自己的心愛之人。姚龍也並不想把姚瑤嫁到爪哇去,所以他才向王子提出了那個條件。你若是有本事將狀元之位坐穩,王子就根本沒有臉麵再繼續糾纏姚瑤。”看到李霄一副頹圮的樣子,蕭瀟的聲音也加大了幾分。
“娘親說的是真的?”李霄的眼中閃出一點星火,當即便扔下手中的枯葉緊緊地盯著蕭瀟。
“想那王子從小飽讀詩書,研修漢文化,他要是想爭狀元,恐怕真的沒有人能爭得過他。他自視甚高,所以才會答應姚龍的要求。如果你真的不想失去姚瑤,那就聽娘的,爭個狀元贏回姚瑤。至於師父,想必你爹已經為你尋好了。”說完之後,蕭瀟摸了摸李霄的頭,便不再言語,轉身朝山下走去。
“娘,這麼說,爹沒死的消息您已經知道了?”李霄朝著漸漸消失的身影大喊道。
“李家的男人,頂天立地,哪有那般脆弱。”這句話似乎是在回答李霄的問題,又似乎是在提示著李霄。
“我本不欲爭,你們非要逼我。既然如此,那便讓我為你名動天下,做一回狀元!”李霄的目光中露出前所未有的堅定,一拳就砸在了身旁山石之上。隻聽得一聲巨響,石頭便化作了湮粉,隨風飄蕩。
這一夜,李霄沒有睡覺,隻是一個人坐在山頂上吹奏著手中的碧簫。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踏上了去往昆侖的道路,就在臨行前,蕭瀟交給了他一份地圖。這去到昆侖山脈,路途遙遠,必須要借用三陽穀的飛梭船才有可能在最快的時間到達。這份地圖,便是記載如何到達三陽穀的。
經過一夜的趕路,李霄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吃了兩口饅頭,喝了幾口水之後,抬頭一看,就看到了前方升起的嫋嫋炊煙。
想是離這邊羅城不遠了吧。擦了擦頭上的汗珠,他就起身朝著前方的青磚人家走了上去。沒想到他剛剛走到街巷之中,就見到了慘絕人寰的一幕。
隻見一個穿著皂靴,身著朱服的陰柔男子朝著倒在血泊之中的老者狂笑不已。一邊笑,還一邊用刀在老者的背上悠閑地劃著,似乎在練字一般。
“噔”地一聲,男子手中的鋼刀被李霄彈出的石子打落在地。
“你是何人?東廠辦事,阻攔者死!”男子撿起地上的鋼刀,就朝著李霄的麵門投射過來。
看著空中飛來的利刃,他不怒反笑。伸出兩隻手指一夾,刀便再也前進不了半寸,停在了他的麵前。隻聽得一聲脆響,刀身變為兩截,就跌落在了地上。
“你為何要傷害老人?他與你有何等冤仇,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一把將地上的老者扶起,喂他吃下止血丹後,李霄惡狠狠地朝陰柔男子說道。
“此人膽敢毀謗當今聖上,說聖上沉迷女色,終日隻知追求長生,荒廢朝政。你說他該殺不該殺?不在他背上刻上‘罪該萬死’四個大字,實難消陛下心頭之恨。”男子一臉囂張,用尖細無比的聲音說道。
“你們這群閹狗。隻因我父親未按你們的意思辦事,你們就這樣殘忍傷害他,你們是畜生啊。”從男子胯下緩緩鑽出一個滿身血痕的少年,嘴中不住地朝外噴吐著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