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攻守之道(2)(2 / 3)

不管他這個想法是否切實際,這都不是目前要操心的事情,目前能夠讓眼前的這些受培訓人員將識字率提高到兩百以上便已經是個奇跡了,李文革估計這個進程至少需要一年,在這期間他所有的軍情傳遞還必須依賴於口口相傳的固有模式。

修繕蘆子關花費了十多天時間,李文革知道自己的時間很緊張,黨項人不可能眼看著他將城關修成銅牆鐵壁,因此半扇被毀掉的城關幾乎是用一堆大致整齊的石塊堆砌起來的,最後用泥土和水封好之後,表麵上暫時還算過得去,不過這種關牆是萬萬抵不住攻城槌之類的重武器打擊的,哪怕是噸位稍高一點拋車都能對其造成嚴重威脅。

李文革猜測,黨項人遊牧慣了,習慣騎兵野外作戰,基本上沒打過什麼攻城戰,這些重武器即便有也大概從來沒有使用過。不過為了防備萬一,他還是在修繕城關時做了些預防措施。

土石結構的關牆上被挖出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孔洞,這些孔洞有的平直有的自上向下自內向外傾斜,分為喇叭形孔和直孔兩種,直孔內側平時是用石塊封死,其粗細寬度內外基本相同,是為了向外投擲石塊火球威懾摧毀敵軍抵近城關部隊的攻擊所用,而喇叭孔則內窄外寬,主要適用於軍官觀測城外敵軍動向所用。

李文革雖然也保留了城牆垛口,但是他並不準備讓自己的士兵從這些垛口向下俯視攻擊敵軍,對於騎射功夫一流的黨項人而言,將頭部或者身體伸出垛口的守軍是很好的靶子,李文革的兵力有限,他不想讓自己的守衛力量在這種遠距攻擊中被消耗掉。

對於習慣傳統守城戰的沈宸而言,李文革的很多防禦布置都頗為怪異。

比如說李文革將關牆上的地麵挖出了一橫十二縱的溝壑,深約多半個人的身長,寬度大約能夠並排站開三名士兵,這些溝壑的邊緣一律被挖成了斜坡狀。站在溝壑中的士兵站起身的話,其胸部恰好與關牆垛口的位置齊平。

在這些溝壑挖好之後,李文革的針對性刺殺訓練令沈宸逐漸看出了些門道。

一個隊的士兵以伍為單位部署在每一個垛口後麵的溝壑裏,其中伍長擔任指揮,剩餘的士兵兩人一組被分為甲乙兩組,當伍長發出“隱蔽”口令時,所有士兵均抱膝坐在溝壑裏,當伍長發出“預備”口令時,甲組士兵立即躍起衝上斜坡,而乙組士兵則起身沿著縱向溝壑來到相對應的垛口前,兩組士兵均雙手持槍做出待刺姿式。直到伍長喊出“甲組,殺——”或“乙組,殺——”的口令之後便一正一斜地刺出手中木槍。

同組士兵手中的木槍所刺方向不同,其中一名士兵刺擊的是正麵,而另外一個士兵刺擊的卻是左下角部位,而且刺擊方向傾斜。

這幾個口令相當簡單,但是練習起來卻並不容易,對伍長的心態和判斷力以及士兵的反應力和辨別力是個極大的考驗。

一開始的時候僅僅是訓練士兵的反應速度,因此倒還費得力氣不大,隻訓練了短短五天,四個隊的士兵便已經基本上能夠做到在聽到命令後迅即反應,從伍長發令到士兵進入戰鬥位置不超過喘一口氣的功夫。

但是用草人進入實戰階段之後,問題就來了。

首先是口令問題,因為各伍口令基本相同,而相聚距離又過近,因此最後的刺殺命令往往相互混淆,經常是某伍的伍長喊出一聲命令後幾乎全隊的士兵一起刺出手中的木槍,而草人出現在城頭的幾率卻是隨機的,因此一次刺殺總有大部分士兵刺空。

這其實並不是伍長們的過錯,而是設計口令之人的失誤,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李文革對此什麼話也沒說,隻是往複地進行這種訓練。

於是伍長們開始自己想辦法變通,他們要求士兵們不要理會最後的刺殺口令,而是專心地盯著城頭,直到草人出現再刺出長槍。

這樣一來又有新的問題產生,有一些緊張的士兵往往在草人剛剛露出一個頭便急急忙忙刺出了木槍,結果當然是全部便刺空。另外,由於沒有口令的指揮,兩名士兵無法協調動作,往往是一個士兵已經刺出,而另一個士兵還在呆呆站立。

在一次又一次枯燥的重複訓練中,伍長們終於逐漸理出了一個頭緒,最終經過總結歸納,所有的什長伍長級軍官統一了標準和規製,要求士兵們一律在草人的腰部露出城頭的那一刹那刺出長槍。同時規定,負責正麵攻擊的士兵為基準士兵,即組長,側麵攻擊的士兵以其動作為信號刺出手中的木槍,這樣雖然導致側翼的攻擊比起正麵的攻擊慢了一線,但卻並不足以影響刺殺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