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敲門聲陡然響起,劉璃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說了聲:“進來。”
走進來的是朱芝梅。她臉色有些白,雙唇緊抿,秀氣的眉目下有著深深的黑眼圈。穿著一身棉布料短袖長褲,樸素的和朱麗瑤的張揚南轅北轍。她此刻交握著手,有些局促的走至病床前,看著一臉冷然的劉璃,又看了看病床上躺著的虛弱的江洺。
“你來幹什麼?”劉璃看著她的臉,就想起朱麗瑤,一團火在心裏竄起,她橫眉冷笑。
“我……”朱芝梅更是不安起來,說話都不能完整,“朱麗瑤……警察……昨晚……”
“朱芝梅,就算警察和司法鑒定都不能讓朱麗瑤這個未滿16歲的未成年怎樣,但我一定會告到底的。”劉璃感覺身體發燙,她的視線也是灼熱的,說話間有切齒的感覺,“我會告她私闖民宅,持刀傷人。”
“不要,不要這樣,朱麗瑤她不是有意,她才13歲……而且她昨晚已經被帶去警局問話了。”朱芝梅的眼神陡然驚慌起來,聲音帶著祈求。
“你看到他了嗎?”劉璃看向病床的江洺,眼睛又酸痛起來,她以為會哭,但垂下的眼卻並沒有淚水落下,“他也才13歲。如果昨晚沒挺過來,是不是白白死了?”
“劉璃,我是你爸爸的表親,朱麗瑤不管怎樣多少和你有些親戚關係的,他,他現在不是已經脫離危險期了麼……你看是不是……”朱芝梅仍不死心,抬出劉璃的爸爸。
“朱芝梅,我從沒把你當我家表親,你不過是我家請的傭人。至於你的女兒,她不過是個私生子,我媽媽說的很對,我們不應該收留你們。”
——
江洺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便看到握住自己的手,趴在自己手臂旁睡著的劉璃。
他帶著極淡的微笑看著劉璃,看著她有些發白的容顏,看著她仿佛帶了一絲脆弱味道的眼睛以及仿佛是月光絲線一般的長發……
窗外的陽光透過彩繡的紗簾射進來,在她的形成美麗的班駁。
他想起很久之前,他們最初相見的那幕,想起很多事,他覺得溫暖,有些吃力的反握住她的手。劉璃似是睡的很淺,很容易便被這小小的動靜驚醒了。
“你醒了,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叫我?”劉璃臉上有顯而易見的笑容,燦爛得掩住了那絲過勞和疲憊的臉色。她起身幫江洺把枕頭墊起,整了整被角。
“剛剛醒的,你去床上休息吧,你很累,我沒事了。”江洺抬手撫了撫劉璃的臉頰,有些濕潤,眼角還有淚痕。心裏不禁有些酸。
“我不累,真的。”劉璃握住他伸來的手,笑眯眯,“你餓了吧,現在也中午了吧,我去叫方肆幫我們買些吃的來,好不好,你想吃什麼?”
江洺微笑,“什麼都好。”
——
劉璃剛出了病房,便看見方肆帶著林秉楠走過來,不,林秉楠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林哥,方哥,這位怎麼稱呼?”劉璃走上前,淺笑問好,又看向林秉楠身後那位男子,中等身材,略矮於方肆,斯文長相,穿著齊整。
“這位是方律師。”林秉楠溫聲介紹,“這是我世交家的孩子,劉璃。”
劉璃自然明白做林秉楠世交家的孩子的好處,果然她還沒開口,那律師馬上露出一臉笑容同她問好。她點點頭,問了聲方律師好。
“昨晚我家裏那邊有些事,幸好有留方肆在家,今天上午才接到方肆打過去的電話,聽他說了大概,便找到方律師隨我來羅湖城了。”林秉楠聲音一貫柔和,有著安定人心的作用,“聽說江洺已經緩過來了,實在算好彩了。你也不必過於擔心,這些其他的事你現在是個小孩,很多不方便。”說後麵這句的時候,他的眼神停在劉璃的臉上半秒,劉璃點點頭,自然明白他的暗示。
意思她現在不是成年人,很多事還是得靠現在是成年人的他去處理。
“劉璃,那個女孩多大,滿16歲了沒?”方肆有些緊張的問。
“她才13歲。”劉璃答道,聲音有些低沉,又帶著些希翼看向方律師,“以她這樣的年紀,如果我要告她私闖民宅,持刀傷人有希望告倒嗎?”
方律師似乎有些吃驚劉璃的話,卻又沉吟半響,“這也要看司法鑒定是輕微傷,輕傷,還是重傷。不過以她的年紀,就算這些都成立,要坐監也比較難。”
“司法鑒定的已經來過了,結果還沒出來。”劉璃抬起頭又看向林秉楠,眼神裏帶著一絲陰鷙,勾起唇角,“不過一定是重傷,是嗎?”
林秉楠眉微挑,終點下頭,“會的。”
“那她家裏可有關係網絡?你知道所謂法律不外乎人情的。”方律師嘲諷的笑著說。
“她家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