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你真的覺得我是在玩兒你?”沈逸弦緊緊的盯著她,緊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握得緊緊的,手背上的青筋是顧千尋這個角度看不到的突起,他隻想知道,她的真實想法,若是她有一點,覺得他是真的喜歡她,那麼他一定會力爭到底,但是若是沒有……他現在急需要她的答案。
顧千尋這次是聽懂了,她也認真的回視沈逸弦,不可否認,她的心的確因為他剛才那樣認真的樣子輕微的震動過,不管是哪個女人,麵對自己曾經的人的表白,她都不可能做到完全的無動於衷,但是她極力的克製住了心情的悸動,心底的那一份僅存下的理智和尊嚴,告訴她,永遠不要再愛上沈家的男人,她這一生做錯了三件事,其中兩件便是愛過他們兩兄弟,如今,她醒了,便不能任由自己再醉過去。
她輕輕一笑,毫不猶豫的回道:“沈總,我知道你隻是開玩笑而已,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找我,應該不止是想和我開玩笑吧?”
盡管告訴自己,她已經不愛他了,但是心底還是不可遏製的湧起了一絲絲的痛楚,看著眼前的男人因為她說的話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隻能在心裏說,對不起,不管這一次你是不是真的,我都不能接受。
也許這個答案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所以在顧千尋平靜的說出這句等同於否決的話的時候,他隻是痛苦的閉了閉眼,僅僅讓自己很短時間的沉浸在痛苦之中,不過一會兒,他便輕輕笑了起來,但那笑聲,聽在顧千尋耳中卻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一口口的啃噬著她的心,她深呼了口氣,按下了身邊的車窗,清新的空氣從外麵一股腦的湧了進來,但是卻並沒有讓她感覺到好了多少,咧了咧嘴,她咳了一聲,“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情?”
沈逸弦也笑了起來,重新啟動了車滑入車流之中,沉穩的聲音帶著一股淡漠,“在馬爾代夫的那天早上餐廳裏有國內的記者,他們拍下了一些照片,雖然被即使壓製了下來,但是我想,我們還是有必要在眾人麵前亮一下相,至少,讓大家都知道,我們還沒有離婚的打算。”
原來是這樣。顧千尋了然的點點頭,壓下心裏湧起的一絲不舒服,笑道:“這不過是一件小事,你給我打電話就行了,我直接打車過去也可以的。”
“這樣才體現我的誠意嘛。”沈逸弦笑得溫和,眉宇間也漸漸恢複了精明,可是顧千尋卻覺得他的笑容有些令人難受,點了點頭便不再應他。
很快,兩人便攜手到了餐廳,餐廳的老板親自帶人來迎接,引著兩人朝著包廂而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兩人共同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之後,沈逸弦便表現得特別的紳士,和顧千尋的談笑也顯得格外的溫柔,路過客人雲集的大廳時,還可以的摸了摸顧千尋剛剛到脖頸的短發,似乎很是眷念的樣子。
顧千尋微微一 ,但還是盡量配合著他,一個巴掌拍不響,若是這時候她不配合,說不定以後還會被他帶去遊街示眾,以告眾人,他們的感情深厚如往昔,毫無變質的可能,至於那些人口中的婚姻破裂之類的傳言,隻不過是空穴來風而已。等老板領著服務生們退出包廂,顧千尋才覺得舒服了些,抿了一口純淨水,對隔著餐桌對她還是笑得溫和的沈逸弦說道:“其實我覺得我們根本不用如此,顧氏被收購了這麼長時間了,這個時候我們離婚,其實也並不怕那些媒體說的,現在很多人都是閃婚閃離,我們這段婚姻其實也夠久的了。”
顧千尋覺得他們根本不用故意在外人麵前秀恩愛,不管怎麼樣,他們的婚姻都是一場交易而已,早晚都是會沒有結果的,算算時間他們結婚也快半年了,雖然他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不是很多,但在外人眼裏卻已經夠了,還有人今天結婚明天就離的呢,他們現在離婚,各自申明隻是因為性格不合,其實也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那些記者都是喜歡沒事找事,離婚的事情雖然會被他們報道出來,但是她相信這並不會對沈氏造成什麼影響的。
她的想法很單純,可是聽在沈逸弦的耳中,卻覺得她好像是另外一層意思,嘴角的笑立刻收了回去,沈逸弦極力平靜的說:“你很希望我們現在離婚?”
唔,他現在的表情雖然不是疾言厲色,但也實在說不上和顏悅色,顧千尋顛了顛,決定還是不要實話實說好了,“不是,我隻是為你著想,難道你不覺得你和我在別人麵前故意秀恩愛,很尷尬嗎?兩個沒有感情的人,卻偏偏要做出一副好像很愛對方的樣子,你不覺得很奇怪?唔,我是覺得挺奇怪的。”
說完,顧千尋趕緊將裝著純淨水的玻璃杯捧在手裏,這個時候握住一些東西總是格外的給人勇氣,垂下睫毛喝了一口,潤了潤有些幹澀的喉嚨,繼續說道:“對了,後來你和顧千玲怎麼樣了?”
這句話她今天一看見他就想問了,隻是剛才一直被其他的問題牽扯住,這個時候問出來卻是為了轉移一下話題,因為沈逸弦的臉色已經沉了不能再沉了,顧千尋擔心要是再不說些話出來拉開他的注意力,這家夥又會說出一些奇怪的話來。
看著她緊緊的捧著杯子好像抓住了什麼可靠的東西,頓時多了幾分勇氣的樣子,沈逸弦便覺得滿腔的怒火霎時間消失了個幹淨,她大概不知道,她現在的這個樣子,很像一隻捧著鬆果啃食的鬆鼠,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