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這麼大聲幹什麼?要嚇到小寶寶了,好啦,我先去把東西放好,你稍微等我一下喔!”顧千尋輕笑著跟他開起了玩笑,並沒有察覺到沈逸弦此刻已經暴走的怒火,小心翼翼地將那兩罐營養品捧在懷裏,往一邊的樓梯走去。
顧千尋無所謂的語氣和淡淡的笑容,讓沈逸弦怒火衝天,她懷裏抱著的那兩個玻璃罐也變得刺眼無比,他大步流星地上前搶到顧千尋麵前,滿臉怒氣地從她手裏奪下,狠狠地摔到一旁。
“咣當”一聲脆響,那兩個玻璃罐砸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麵,瞬間四分五裂,玻璃碎片飛濺了一地,罐子裏的白色晶體也灑落在地上,四處一片狼藉。
“你,你幹什麼啊?”被他這突來的動作嚇到了,顧千尋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滿地的狼藉,衝他吼道,“沈逸弦你瘋了嗎?幹嘛砸我的東西?”
“你的東西?恩?你就這麼寶貝他送你的東西嗎?啊?沒錯!我就是要砸!以後你們如果還敢再聯係,我就不簡簡單單是砸東西這麼簡單了!”沈逸弦陰著一張臉,睜圓了怒目,瞪著一旁吃驚的顧千尋,大聲地吼道。
一旁的傭人們被沈逸弦的怒火嚇得不敢靠近,遠遠地站在那裏看著戲劇性的一幕,沒有人敢上前收拾。
麵對這麼不可理喻的沈逸弦,顧千尋不知該怎麼回應,眼眶瞬間泛紅,有些無力地蹲下身,避開他的怒火,看著這滿地的玻璃片和藥粉,心頭的委屈終於決堤了,化成晶瑩的淚珠落下。
顧千尋可不會天真地認為沈逸弦現在是在吃醋,她隻覺得這個男人突然變得好陌生,消失了這麼多天,對自己不聞不問;突然出現又隻關心孩子,對自己不冷不熱。一點也不像過去那麼體貼溫柔,叫她失落了好一陣……
好吧,她願意做個懂事的好妻子,體諒他因為要忙著處理工作上的瓶頸,一時無法分身而忽略自己,那麼蘇沐笙站在朋友的角度,給自己寄點營養品代替他來關心,他憑什麼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獅子質問自己?
“怎麼?難過了?不願意看到我是不是?”見她低著頭對著地上的那些東西掉眼淚,沈逸弦以為她在為蘇沐笙哭泣,翻滾的妒火讓他失去了理智,上前抓住顧千尋的手臂將她拖了起來,“顧千尋,你最好清楚你現在的身份,你是沈太太,不要做出什麼讓我丟臉的事!”
顧千尋難以置信地睜大了水眸看著他,隔著模糊的水簾看不真切他的臉,但沈逸弦那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勃然顫抖怒氣叫她心驚膽戰也難以相信――他是在告訴自己要恪守為人妻的本分嗎?他是在用沈太太的頭銜來壓自己嗎?
“你……在懷疑我和蘇沐笙?”顧千尋雙唇微啟,單薄的身子不住打著哆嗦,聲音也充滿了顫抖,手腕上傳來的痛讓她的小臉幾乎皺到了一起,“就因為一個郵包……你就懷疑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是不是隻有一個郵包你心裏清楚!”沈逸弦沒有發現自己此刻抓狂的內心已經在被那份文件的內容左右了。
聞言顧千尋詫異地瞪大了眼,下一瞬心頭苦澀不已,為他的不信任,更為自己叫屈,奮力想要掙開他的鉗製,無奈兩人力量懸殊,拚力氣,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隻好帶著哭腔地大叫起來:“沈逸弦你莫名其妙!我不想跟你說了!好痛,你放手!放手啊!”
一旁的傭人看著心驚肉跳,大少爺今天實在是太奇怪了,但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上前,張嬸靈機一動想去請老爺,可這兒的動靜實在太大,引得在樓上的沈善果也已經皺著眉頭出現在了樓梯口。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阿弦,你衝千尋吼什麼?她現在是孕婦,不能被嚇的!你到底懂不懂啊?”
見兒媳婦被抓著手腕,可憐兮兮地站在原地,垂著腦袋,眼眶哭得腫腫的,鼻尖也泛著紅,腳邊一片狼藉的樣子,沈善果怒火“噌”的上來了,本來這幾天兒子的反常已經讓他惱火,對懷了孕的妻子不聞不問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動起了手?這還是他引以為傲的大兒子沈逸弦嗎?
這麼想著,沈善果快步走下樓梯,一臉不悅地瞪著沈逸弦,指責道:“我的話你聽到了沒有?怎麼還抓著千尋的手!都紅了看到沒有?快鬆開啊!”
沈逸弦聽到爸爸的話,低頭一看,果然顧千尋纖細的手腕上已經紅了一圈,她垂著腦袋默默垂淚的樣子真叫他心頭一軟,理智回籠後漸漸收斂了少許怒氣,不情願地放開了手。
“千尋,你有沒有怎麼樣?嚇到了吧?”沈善果連忙上前安慰默不作聲的顧千尋,但後者隻是搖搖頭,忍著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沒有抬頭。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遠處的傭人,幾個女傭連忙拿著笤帚畚箕上來以最快的速度將滿地狼藉收拾幹淨。
不過心軟並不代表原諒,蘇沐笙這個陰魂不散的男人還是讓他耿耿於懷,所以他不打算低頭,更不打算示弱,大男人的性子上來了誰也勸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