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快的彩鈴響起來,顧千尋想按掉,轉念一想還是算了,自己現在需要一個人傾訴,除了他,還有誰會在這個點清醒著呢?雖然知道這樣做不對,可如果被扣上了莫須有的罪名,她就需要限製自己的正常交際,未免太不顧千尋了。
或者更重要的,是她現在實在太懦弱,麵對與沈逸弦有關的事情,她總會變得很懦弱,懦弱地讓她瞧不起自己,讓她需要一個強大的力量支撐一下。
“喂,千尋,這麼晚了不睡,想我了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蘇沐笙不知道這兒發生的一切,還是與過去一樣。
“蘇沐笙……”聽到如此歡快的玩笑聲,顧千尋忍了許久的嗚咽淚意,終於在這一刻化成一個名字,脫口而出。深夜的街頭,喧囂的PUB裏,彌漫著濃烈煙酒味的空氣裏,跳動閃爍著炫目的迷彩燈光,跳著貼身熱舞的男女周圍,浮現著曖昧的氣息。
沈逸弦獨自一人枯坐在吧台前,西裝外套被丟到了一邊,條紋領帶也斜掛在襯衫上,他兀自低頭灌著伏特加,烈酒的強烈刺激好似鋒利的刀刃,割著他火燒火燎的喉嚨,橙色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向空蕩的胃部,一陣絞痛也難以讓他冷若冰山的臉上泛起任何波瀾。
不遠處兩個穿著暴露的性感女郎看到了他,被他眉宇間的不凡氣度吸引了,瞧著衣著打扮和腕上的名表,絕對是個難得的金主。
她們對視一眼,勾起勢在必得的笑容,妖嬈著腳步走上前,單手搭在沈逸弦的肩上:“帥哥,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要不要我們陪你呀?”
沈逸弦眯起雙眸,冷冷地掃了一眼站在兩側散發著濃烈刺鼻香水味的兩個女人,冷漠著一張臉,狠狠一推,“滾!都給我滾!滾呐――”
“帥哥,不要生氣嘛……呀!你幹什麼?”不放棄的女人終於在滿臉的酒水中失態地尖叫,憤怒地退開幾步,“真是個神經病!哼,有什麼了不起!”
拒絕了任何女人的示好和勾引,沈逸弦再度灌起了酒,微醺的他抬起頭,迷迷糊糊從酒保身後的玻璃酒櫃中,瞧見了一張疲憊而落魄的熟悉臉龐。
嗬,這就是他,這就是現在的他,沈逸弦,你什麼時候開始為一個女人買醉了?這麼落魄,這麼頹廢,這真的是你嗎?啊?可就算再多的理智嘶吼也沒有用,此刻能解救他的隻有酒精,隻有濃烈的酒精才能將那個女人的身影驅逐出自己的大腦,才能讓他不去想不去懷疑不去刺探!
抱著這樣的念頭,沈逸弦繼續一杯一杯好似白開水一般喝著烈酒,最後甚至嫌棄用杯喝不過癮,直接捧起酒瓶開始昂頭猛灌。
醉過去吧,醉過去就可以不用想了……
沈逸弦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直到最後潮水般席卷而來的醉意襲上大腦,才讓他體力不支失去意識地倒在了櫃台上,昏厥過去的他碰到了滿櫃台的酒瓶酒杯,砰砰乓乓的動靜引來了酒保。
“先生,先生!您醒一醒!醒一醒!”一旁的酒保見沈逸弦昏了過去,連忙上來拍著他的臉頰,試圖把他叫醒。
“等等,他是我朋友,”突然一個男人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微笑著走上前,拍著沈逸弦的肩膀,遞上一疊百元大鈔,“這是酒錢,不用找了。”
酒保接過了錢,狐疑地打量了這個男人幾眼,也沒有繼續堅持什麼,轉身收拾起櫃台上的狼藉。
那男人帶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上前將昏睡如一灘爛泥的沈逸弦扶了起來,架著他往外走去。
很快,沈逸弦被塞上了一輛黑色轎車,那男人繞到駕駛座,發動汽車,揚長而去。
深夜的醫院,顧千玲的病房外,兩個沈逸弦特意安排的護衛全消失不見了,整個走廊透著詭異的安靜。
病房內,卻傳來了極不協調的呼吸聲。
淩晨三點,剛經曆過流產的顧千玲卻不在床上乖乖躺著休息,而是一臉陶醉地仰躺在沙發上,一個男人正牢牢地壓在她赤裸的白皙胴體上,滿室的歡愛後的桃色氣氛,在她的低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聲中變得愈發曖昧。
那男人休息片刻後,意猶未盡地還想再來一波,卻被顧千玲費力地推開,她壓低了嗓音,帶著嬌喘地說道:“阿磊別……不可以……再做我會死的……別忘了……我剛剛沒了孩子……”
那名叫阿磊的男人不甘地嘟囔了幾聲,最終還是從顧千玲身上撐起身子,抄起地上的褲子套上,重新坐回沙發上,輕浮的目光回回轉轉,打量著月光下顧千玲帶著紅暈的裸體,再度埋下頭去:“真是不甘心啊,你知不知道對我來說,你有多誘人……”
“別鬧了,別忘了正事!”顧千玲嬌嗔著將他推開,撐起身子,走下沙發卻沒有拿起一旁的衣服套上,反倒裸著身子走向另一邊的床,俯身拉開了被子,床上躺著一個男人,正是醉得不醒人事的沈逸弦,“你說他……會不會記得?”
“哼,怎麼可能,這個男人已經醉成這樣了……”那叫阿磊的男人走上去,從顧千玲身後環住她,揉著她的酥胸,貼著她的耳際,話語裏竟帶著一絲酸意,“再說,如果他現在有意識,你會找上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