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作什麼也沒看到,在她對麵坐下,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是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嗎?”
淚瞳冷冷地笑了笑,“你以為我是來找你要錢的嗎?”
喻煥辰一陣驚愕,他沒想到十多年前那個文靜羞澀的小姑娘說話會這樣一針見血,她的直接,讓他有些不自在。他端起杯喝了口茶,說:“如果你和你媽需要錢,可以跟我說,我現在,也多少能幫你們一點。”
淚瞳真覺得自己今天的到來是一種錯誤,她真不該來的。
這個所謂的父親,比一個陌生人更加的冷漠無情,她終於理解,為什麼他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找過她。
若是擱在以前,淚瞳一定會抬腳就走。
但是今天的淚瞳絕不會這樣衝動,她看著那張儒雅的臉,眼眸裏溢出無謂的笑,說:“喻先生,今天我來,有三個目的。第一,我想看看一個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聞不問的父親究竟有多自私,隻圖自己過著安逸的生活,而不理會女兒的死活。第二,我想看看那個在自己的妻子坐牢期間與自己的學生亂搞的男人有多麼的不堪。第三,我想告訴你,就算沒有你的養育,我也生活得很好。我有一個很愛我的父親,有一個很愛很愛我的母親,他們雖然和我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但是他們善良,無私,與那些自私冷漠的父母相比,他們就是天使,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人。”
淚瞳的一席話,讓喻煥辰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慍怒之色,“你究竟有沒有教養,是誰允許你和長輩這樣說話的!”
“喻先生,一個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顧的人,有什麼資格談教養?我不覺得您有多高尚。”
“你……”
喻煥辰的憤怒可顯而知。
尤其是,淚瞳一口一個“喻先生”,徹底的激怒了他。
“這麼多年你媽就是這樣教你的嗎?”喻煥辰目光灼灼看著她,仿佛眼前的人就是個十足的惡魔。
“我媽?”淚瞳臉上依然是經久未變的笑,“難道您不知道嗎?在您離開之後,我媽也離開了。托您的福,您的弟弟,我的叔叔,曾經一度想侵犯我,好在,我被我現任的丈夫救了,他把我從水深火熱裏救出來,而後我在城市流浪,在天橋下揀垃圾,但是我命不該絕,我被一對善良的夫妻收留了,他們就是我所說的天使。前不久,我在一次偶然中重遇了我媽,你知道嗎?當初被你打得死去活來的那個女人,後來成為軍長的妻子了,這些年她生活得很幸福,比你還幸福。”
“既然如此,你來找我幹什麼?我和她沒什麼好說的。”
“當然,您當然和她沒什麼可說的,就算您想和她說什麼,也沒有機會了,她已經過世了。”
喻煥辰的目光一滯,“什麼,過世?”
淚瞳卻是依然的平靜,“所以,您不用擔心,她不會來纏著你,我也不會勒索你,我們家不缺錢……”
喻煥辰臉上現出尷尬之色,被女兒逼得退無可退,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驀地,一個年輕女孩兒出現在淚瞳視線裏。
女孩看上去二十來歲,青春無敵,清湯掛麵的臉看上去清麗可人,她滿手油彩,目光落在喻煥辰身上,“煥辰,剛才那幅畫我完成了,待會兒你去幫我看看好嗎?”她臉上露出淡淡的笑,一聲“煥辰”是那麼的自然熟落,仿佛眼前這個大她一輪的男人就是她的情人一般。
淚瞳被眼前一幕刺痛了眼。
玉珍媽媽這才坐牢多久,這小三兒都登堂入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