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救世主(1 / 2)

耶律斜軫撥轉馬頭,輕快的馳回後陣。契丹人的戰馬很多,通常出發打仗,每個戰士至少都要攜帶兩三匹馬。馬兒就是契丹人的生命源泉,他們戰鬥,生活,從來都離不開馬兒。六萬騎兵,帶著的戰馬不下二十萬。就算是眼下在城外,因為糧草供應的問題。至少還保證了每人兩匹戰馬的配置。

耶律斜軫吩咐部下將自己的另一匹坐騎牽了過來,苦笑著搖了搖頭:如今,隻有舍棄這批戰馬了,讓它們去衝擊宋軍大陣吧。人,我們是傷不起了。

身邊還有很多契丹戰士,一聽耶律斜軫這麼說話,許多戰士的眼中都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色。畢竟,這些戰馬陪著他們從草原一直到幽州,南征北戰,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可是耶律斜軫的命令既然已經下來了,就算是再舍不得。戰士們依然默默的執行著耶律斜軫的命令。

數以千計的戰馬被拉了出來,它們身上的馬鞍,馬鐙什麼都已經被卸下,尾巴已經被緊緊包紮在一起,還潑上了火油。那些戰馬似乎通人性似的,眼神中帶著哀愁,回頭戀戀不舍的看著自己的主人。似乎它們也明白,這一次衝過去,以後就再也沒有和主人並肩作戰的機會了

數百架投石機對幽州南城的轟擊還在繼續,從耶律斜軫這裏,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南城在一點點的崩塌,無數城頭已經出現了崩潰的跡象。灰塵遮天蔽日,原本在城牆上可以看到密布的旌旗,如今早已是一麵也看不到了。已經快要完全崩潰的城牆,依然遭受著宋軍持續猛烈的轟擊。

耶律斜軫舉起的右手,重重的放了下來,無力的說道:放馬。

耶律抹隻的心裏一下子也暗淡了下去,但是南院大王的命令還是要堅定不移的執行。他身為南院官員,便是要一切為了契丹的利益。放馬!耶律抹隻跟著厲聲喝道。

無數雙手,將火苗對準了馬尾。那些本來陪伴他們走遍天下的戰馬,在那一瞬間,似乎全身都顫抖了起來,跳躍的火苗從它們的身後閃了出來,這千匹戰馬悲鳴著、嘶叫著、狂奔著就像一道移動的洪水從契丹大軍的陣地中出發,浩浩蕩蕩的朝宋軍的大陣衝了過去。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把宋軍的陣地衝破,似乎隻有它們,才能對看起來堅不可摧的宋軍大陣進行打擊

無數馬蹄把地麵踏得地動山搖,密集而又沉悶的馬蹄聲,就像是驚雷綻放在大地上。隻可惜的是,驚雷就算是再驚人,也隻是一瞬間而已

遠在中軍的謝慕華,側過頭看了看已經放出戰馬的契丹大軍,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這麼快就要圖窮匕首見了嗎?

我覺得有些奇怪。潘惟吉坐在得勝口,抓著一塊幹肉,咬在口中,費力的吃著。這幾天他在得勝口堅守,一直提心吊膽的等著契丹援軍從北方南下,可是等來等去也等不到。實在是讓潘惟吉有些難辦。要是北方的契丹援軍真的打來了,潘惟吉這心也就算是放下了,守得住守不住,好歹也是個辦法。現在懸在這裏,一直心裏放不下的,心就好像吊在胸口似的,十分難受。潘惟吉非常非常討厭這種感覺。

潘將軍奇怪什麼?坐在潘惟吉身邊的一名將虞侯笑嗬嗬的說道:這幾天得勝口風平浪靜,這不正是好消息嗎?契丹援軍一直來不了。咱們的大軍在前方打得順風順水。我看啊,說不定今天就把幽州給拿下了。隻要城牆一破,幽州不戰自克。

就因為如此,我才覺得不放心啊。潘惟吉皺著眉頭說道:契丹人按理說,怎麼也應該明白得勝口的重要性。沒道理一直不來攻打啊。蕭燕燕都已經自己回到上京去調集兵馬了。就算契丹人現在窮了一些好吧,拚湊出來幾萬大軍還是有能力的。怎麼可能到現在連一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潘將軍也是過慮了吧?將虞侯嬉笑著說道:契丹人調兵需要時間,趕路也要時間,就算到了得勝口,咱們這裏還有不少人馬,不是吹噓的說話,有潘將軍帶隊,有咱們這些勇武善戰的官兵。就算耶律休哥親自帶了十萬大軍來,咱們至少也能擋他一兩天的。有這一兩天的功夫,幽州早就被拿下來了。還輪得到契丹人囂張什麼?

潘惟吉一聽這話,忽然心裏好像摸到點什麼,手扶著山壁就站了起來,之前心裏一直覺得不舒服,就是因為奇怪這件事第一次幽州戰役,是契丹兩大名將聯手,加上韓德讓堅守不出,拖得趙光義一點辦法都沒有,最後耶律休哥神兵天將,就像關鍵時刻登場的邁克爾喬丹似的,一個壓哨三分,絕殺了趙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