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我居然又躺回了蘇府的床上,一張開眼睛,滿屋子全是人,幾對眼睛一齊盯著我,幾張嘴一起開開合合。
小妹/靜兒/蘇姑娘……
我的轍花兒耶,一覺醒來,美人和我都在,老天待我不薄嘛,嘿嘿嘿……
呀?其實老樹葉的老臉也是百花爭豔嘛……軾尾巴草不用說是千古流芳……我還挺富裕的嘛,嗬嗬嗬……
有水滴到我的臉上,我抬頭一眼,豆腐……其實她是娘,娘的眼睛紅紅鼻子紅紅的模樣,比平時醜多了,我喜歡!哈哈哈……
轍花兒忽然半跪下來,趴在床頭,俊臉蒼白:“小妹,好妹妹,你別笑了,你說句話,你說一句話行不行……”
呀?我趕緊脆生生的說:“哥哥你真漂亮!”
轍花兒長長吐出一口氣,把臉埋在我的被子裏,身邊的人一起鬆口氣,娘一把攬過我:“靜兒,你……”她好像本來想說點兒啥的,卻隻剩了哭,嘩嘩嘩,水流的那叫個快。
哎喲喂,我咋沒發現,哭原來是這麼費力的一件事情啊?又要眨眼睛,又要吸鼻子,又要舉帕子,我於是很好心的道:“娘,你太辛苦了,要不你歇會兒,我幫你哭吧?”
她微怔,側過臉,拭著淚,帶些嗔怪:“你這孩子,要讓娘操多少心……”
“多少心?嗯,我會打算盤的,我明天幫娘算下。”她笑出來,仍是止不住淚,拿指頭想來戳我的額,到地兒又急收了,隻化為臉頰上輕柔的一拂。
軾尾巴草沉聲道:“小妹,究竟怎麼回事?你大半夜的跑到江邊去做什麼?又怎麼會碰到歹人受了傷?”
“我……”
他身後忽然有個很天賴的聲音道:“蘇兄,這個元澤倒約略知道……”
咦?天賴居然也在?他看看我,見我正看他,趕緊收回目光,看著地麵:“我看到地上有燒過的紙燼,想必蘇姑娘是為了祭拜而去。”
軾尾巴草皺眉道:“祭拜?江邊有什麼人需要她去祭拜?”
天賴咳道:“這個,我也大概知道……白天我經過江邊時,看到鄉民正在掩埋一個溺死的女童的屍身,當時蘇姑娘就有意援手……後來我還助了那鄉民一點銀子,吩咐他買副薄棺。”
軾尾巴草道:“哦……”
轍花兒插口道:“是了,我白天見小妹畫了許多器皿用具,當時還問小妹是做什麼,卻原來是用來燒給溺死的人……是我太疏忽了,我應該陪小妹一起去的……”
老樹葉忽然回身,用力拍我的肩,幸好我正躺著無可受力,不然準會被他拍矮三寸,他朗聲道:“好孩子,難得你有這種以天下蒼生為念的胸襟,當真巾幗不讓須眉!”我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隻想這老頭的眼睛有神時,真的蠻俊嘛!
天賴咳道:“蘇姑娘天幸沒事,蘇伯父,蘇伯母也不必傷心了,小侄也該告辭了。”
老樹葉回頭道:“王雱賢侄,多謝你送我靜兒回來。”
天賴拱拱手:“小侄隻是湊巧路過而已。”
呀?原來是天賴救我回來的。我還一直以為是地瓜哥,我還想總算天生地瓜必有用,我下次見麵一定不叫他地瓜了……
老樹葉對我說:“靜兒,還不謝過?”
啊?救命之恩通常要以身相許的……可惜天賴不是美人,更可惜我已經心有所屬,我於是對他甜甜笑:“謝謝天賴。”
老樹葉愣了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