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了,瞧一瞧,獻寶似的捧給戩花兒,趁機摸了他的手指,戩花兒瞥一眼,立刻就皺了眉,“這什麼?”
“寶塔詩啊!”
他哼了一聲,團成一團丟開:“我讓你正經寫首詩!誰讓你寫這個了?”
“沒有不正經啊……”悄悄蹭下手指也不行呀,別的地方都沒摸過呢……這還不夠正經啊?難道三拜九叩說神君萬歲萬歲萬萬歲才叫正經麼?
戩花兒秀長的眉微挑,那模樣好不風情:“寫首少女思春的情詩出來我瞧瞧。我看看你當不當得來蘇小妹,若是寫不出,小心我把你的魂魄換個地方。”
“思春……”我立刻想入非非,星星眼的看他,戩花兒白眼道:“小花癡,詩裏不準提到我的名字……”
“哦!”我聽話的努力想努力想,然後一揮而就,戩花兒扯過去瞥了一眼,訝然的一挑眉:“不錯啊!從哪抄的?”他擲還給我:“後麵寫一句,明日日中,期於茶館,然後署上蘇小妹。”
呀?我要跟誰相約茶館啊?我有點兒遲疑,戩花兒不住催促,我隻好提起筆來,小聲道:“神君,你明晚還來嗎?”
他哼了一聲,看著月亮:“你乖乖聽話,我心情好就過來看你,你要是不聽話……我……總之你看著辦。”
“哦!”看著辦呀看著辦,我於是提了筆寫上,戩花兒笑道:“你的字真夠醜。”一邊說著,便把那詩折好放進袖中,然後振衣而起,跳下窗台,迅速沒入夜色之中。
他走開的腳步很是輕快,流雲般的黑發飄垂如夢,我忽然發現他的身影籠罩的金光變的十分淺淡,隻有淡淡的一圈,柔潤朦朧。我在窗邊俯了很久,很想抽這個空兒想明白點兒什麼,可又實在懶的想,於是隻是軟軟的伏著。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慢慢現出了曙光,夜色中一隻小貓從庭院中靜靜走來,看也不看我一眼,徑自跳上窗台,飛快的從我手臂邊走過,找了一個地方伏下來,蜷成一團,閉上眼睛。
它趴的地方,剛好就在鏡前。我好像好久沒照鏡子了呢!我於是走過去,對著鏡子左照右照,自從硯香砸物明誌之後,我的房間已經很少有人來幫忙打掃,連墨香偶爾來一次,臉上都要現抹兩把泥,鏡上早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塵土,隻照出模糊的一個剪影。
我懶的去找帕子,隨手抓起旁邊的小貓,在鏡上來回的擦了幾下,隨手丟開,這下,果然清楚了好些。那貓兒睡的正香,猝不及防,嗷嗷的嘶叫兩聲,衝我揚著爪子,我也不去理它,對著鏡中的自己搔首弄姿。
鏡裏一張幾天沒洗髒兮兮的小臉,幾天沒梳亂蓬蓬的碎發,瘦伶伶的肩,看起來果然不怎麼傾國傾城……而且嘴巴幹巴巴的,啵人家的時候一定不太舒服……花癡也要有職業道德!我於是推開門,對著門外大聲道:“硯……墨香!墨香!我要水,我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