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問起,皆被那中年婦女用不敢多打擾村子裏正常的生活為由推脫了。
村子中人數不過幾百口,健壯勞力也有百人,此時正是農閑之時,每日下田也不過理些荒草並不急,故而有人起房來幫忙的人甚多。
不過短短三日,一個小小的院子,三間正房,一間廚房,還有畜牲的圈宿皆得以山木完工。
青丘山略微深入了莽封山脈,村子三麵皆是茂密的山林,其中不乏野獸出沒。村子裏的獵戶隻有七八人,閑日裏打些野獸肉自己留一點大部分都當著食物分給了所有村民,油都做了那村中各家的燈油。
皮毛卻是自己留下自做些鞋子衣服一類。
那二十出頭的青年,初來雖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不想手裏很有幾分力氣,三日之後房子落成,清晨便隨村子中獵戶入山,到了下午便抬回來兩隻大山豬回來,足足有七八百斤,分與了所有村民。
一時之間,皆大歡喜。
……
……
生活漸漸又恢複了平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日的生活都很安靜。轉瞬又是五個月過去,天氣慢慢的見凉,幾場大雪之後便已經快到了年關。
這青丘村在幾千年前,乃是一呂姓大家族人遷徙到此。
後來幾千年陸陸續續又有外姓到此落戶,形成了如今的形貌。
但村子原本的規矩形式一直沒有變,不管年輕老幼每個人人都根據不同的能力安排一些大方麵的工作,如糧食、棉花、肉食、農器一類,最後的收成也是自己得小一部分,餘下的按需分配。
幾千年來卻也一直過得很怡然。
這新來的三人,那中年婦女雖顯老態,但喂豬養雞,種地養蠶,織布裁衣卻是樣樣都很精通,村裏人自然不會什麼都要她做,隻是分了些棉花給她,先織成布,再給村人做些衣服被子一類的,活兒不累。
那些她自己養的兩頭豬,十幾隻雞子,隻當是她自家的東西。
那青年手上力氣出眾,慢慢又有了些捕獵技巧,漸漸便成了眾獵人的首領,但凡入山必定有大收獲,大多數分給村民,自家也小小留些,自從他來之後,各家各戶的鍋裏也多了很多油花。
自然是很受村民的愛戴!
隻有那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雖是長得眉清目秀,卻是不苟言笑,一副身子骨單薄得被風一吹便可以飄掉似的,整體會坐在院子裏望著遠處的群山不說話,和他牛一般豪爽的哥哥卻是判若兩人。
村裏有個鬼姓老醫生,聽說之後也曾來瞧過,拔了半響脈之後卻是黯然搖頭走了;
村子的小私塾,教書的卻是個從很遠處流落到此的一個陶姓老秀才,在此教了幾十年的書,村裏人雖然很少用到這些,卻都知道書本文化的重要,不管男孩女孩從小便都要在私塾裏讀書,直到有了勞力才罷。
這小孩沉默寡言,但每每私塾有課,卻是必去的,隻是聽著也不開口。
陶老秀才年已古稀,氣血敗壞精神不足,卻也隻是授課並不提問什麼的,故而皆不以為意。
日子便這樣一日一日的過去了,小山村裏的一切如同被塵世所遺忘的微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