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帶青鳶他們去的是城裏最好的酒家,名叫醉嫣然。
樓高兩層,九簷,每個簷上都係有牛角大的銅鈴,風吹過,發出叮鈴的聲音,一群人停在樓前。
青鳶抬頭看,她從來不知道這個酒家,盡管上輩子她還是侯府小姐的時候就常扮做小廝的模樣廝混在大街上,別說是一般的酒家,就是花樓也是常客,但偏偏,這醉嫣然,她不知道。
但就算是她不知道,光是從這外表的風格上就能看出來,這裏的店主必定是位女子。
正想著,門裏突然就走出來一個人,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個女人,她的唇間一點紅,媚眼如絲,群叉開到大腿部位,雙肩披著彩菱,慢步從裏間走出來,凡是她所經過的男子沒有一個不盯著她看的,火辣辣的視線像是要從她的身上盯出幾個洞來。
隻見她倚在門框上,魅惑的笑著,嘴唇輕佻,“什麼風,把我們王爺給吹來了?”
話音剛落,青鳶就渾身一抖,掉了無數的雞皮疙瘩,旁邊的青櫻更是黑了一張臉,連同無霜都不由得皺眉。她向來不曾反感厭惡煙花風塵女子,但她總覺得這位姑娘並不像是一般的煙花女子。
玄玉隻是笑,白玉扇子漸漸撐開,他做了個輯,道:“姬嫵姑娘,別來無恙?”
那喚做姬嫵的女子笑著把玩著落在手裏的彩菱,抬了抬眼,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猛的將手中的彩菱朝著玄玉的臉上一扔,連在旁邊的青鳶都在那瞬間問道一股香味,像是胭脂,卻又不像,一時間,她竟分不出來是什麼味道。
姬嫵慢慢收回彩菱,“王爺可是說笑了?奴家整日在這醉嫣然,豈能不好呢?”
這次連同是煙花女子的如煙也不由得蹙了蹙眉,像是不太接受她的所為一般。青鳶轉過頭看了看玄玉,卻發現玄玉也正好在看她,見她望過去,他的笑意便深了,青鳶不由得皺了皺眉,又轉回頭。
“這位姑娘,我們是來這酒家吃飯的。”青櫻黑著一張臉,語氣溫怒,言下之意很簡單,如果你們這裏不提供飯菜,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那姬嫵卻是像沒聽到般,兩雙眼睛隻顧著在玄玉的臉上探索,像是看不盡一般,玄玉隻是笑,臉上一直保持著溫潤的笑容,隻是眼神,卻不通透。
相反,魑魅看著那雙出灼熱的視線,就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身上爬一般,奇癢難耐,他向前走了一路,劍柄直指姬嫵,冷聲道:“你!討厭!”
姬嫵不怒反笑,“魑魅小公子,好久沒見著你了,一來就這般粗魯!”
青鳶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雖不像別的官宦家的小姐那般討厭煙花之地的女子,但說到底,如此出格的作風,她還是甚為不喜。
隻見她拽了拽青櫻的袖子,將她擋在自己身後,淡淡的說:“承蒙王爺厚愛相邀,但如今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宮了,告辭。”
說罷,她就要走,卻聽到後麵傳來了玄玉的聲音,他的聲音向來溫柔而凜冽,就算是蒙上眼睛她也能準確分辨出來。
他說:“公主慢著,醉嫣然早已經備好了酒菜,不嚐嚐嗎?”
青鳶應聲回頭,他拿著扇子悠然的站在原地,像是早已經料定她不會走,臉上掛著篤定的笑容,撿到她轉身,他方才頓了頓,道:“姬嫵,還不快給兩位公主賠罪?”
這時姬嫵才正了正神色,站直了身子,從門上起來,她福了福身子,笑道“姬嫵給二位早已備下了酒菜,幾位請吧。”
青鳶下意識看了看玄玉,玄玉搖了搖扇子,一臉對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