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正在不慌不忙的進行,青櫻和玄真一人手上拿著三炷香,正要往鼎裏插。
冷不丁的她就聽到玄玉極其溫柔的聲音。
他叫她,媚兒?
青鳶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上起了一層薄汗,她的手腳冰冷,甚至不敢抬頭看他的表情。
玄玉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單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說:“公主不要介意,那是我的夫人。”
夫人?聽在青鳶的眼裏卻極其刺耳。被你推上死路的夫人嗎?
她抬了抬眼角,“是住在府裏的那位姑娘嗎?”
玄玉原本如沐春風的眼神卻在此刻變得冰冷,他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冷冷的開口:“府裏是我夫人的妹妹。公主怕是想多了。”
青鳶對玄玉的態度轉變覺得莫名其妙,她一向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麼,上輩子不知道,這輩子也懶得再猜了。
想著,她換了個位置,剛站定沒一會兒,青木就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他一把拍在青鳶的肩膀上。
嚇了她一跳,順勢一轉頭,就看到青木那張放大的,笑得連眼睛都看不到的臉。
“那俊俏王爺,該不是看上你了吧?鳶兒?”
青木這個沒正經的樣子,青鳶一見就頭疼,她也不回話,將目光重新放在祭祀台上。
此刻,香已經順利插在鼎裏了,整個天壇在此刻響起鼓來,鼓聲陣陣,聽得青鳶一陣頭大。
剛想捂住耳朵,耳上就傳來了一股溫熱,青木將他的雙手都覆在她的耳朵上。
他收起了一貫的漫不經心,換上了嚴肅的神情,他仰了仰下巴,指著祭祀台上的那麵大鼓,語氣森然道:“看到那鼓了嗎?”
青鳶點頭。
“這鼓明叫嗜血鼓。打鼓的必然是劊子手,一身殺氣。”
“這鼓本是戰時才用的,能攝人心魄,鼓舞士氣。”
“按理,本不該在這種場合出現啊。”
青鳶心下徒然一驚,她猛的看向青櫻,隻見她臉色蒼白,渾身已經站不穩了,隻勉強靠在玄真的懷裏。
此刻玄真也像青木一樣,用雙手護住了她的耳朵,雙眼如同獵鷹一般射向玄玉。
可玄玉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麵帶微笑,兩袖清風,一點也沒受這鼓聲的影響。此刻他正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著青鳶,似乎在等待她接下來的舉動。
到這時候,她才開始後悔,千算萬算竟算漏了這儀式本身!她本以為,隻要困住他就可以,沒想到他竟然從源頭處就破解了她的計劃。
她狠狠咬了咬她的下嘴唇,直到嘴裏泛起些許血腥,才感覺腦子清晰了不少。
她迅速的思考著,她似乎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讓領頭打鼓的劊子手停下手來,也沒有辦法讓在場所有的將士都停下手來,是她親手,把整個權利,都送給了玄玉。
是她親手,把自己放在了這種不利的局麵裏。
玄玉看著青鳶巨變的臉色,眼裏難得的出現絲戲謔的神情。
他慢慢走進她的身旁,輕聲問:“公主可是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