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最終花了點銀子,打發了醉嫣然的守衛,將兩個落魄的乞丐客客氣氣的請進了醉嫣然,此刻姬嫵早已經停止了彈琴,她一腳跨進去才發現所有人的眼光都在自己的身上,當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梁。
她剛帶著二人落座,那店小二就貓著身子過來,想必是被青鳶大方的出手給震撼到了,此時他的態度比起先前可好了不少。
他把抹布往肩上一搭,端著笑道:“客官,還要點什麼嗎?”
青鳶搖搖頭,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店小二便識趣的走了。
青鳶這才有時間細細詢問,她將桌上的茶水給二人一人倒上一杯後,輕言細語的問:“那你們二人來京城可有落腳之處?”
那老者一聽就連連歎氣,“如今這世態炎涼,世人又多是趨炎附勢,如今我父子逃難到京城,又身無分文,怕是沒人肯收留我們。”
三兩句話透露出一位老者的睿智,青鳶對他這大徹大悟的人生態度也頗有一番欣賞之意,當下便道:“若是二位不嫌棄,不如到在下家裏落個腳吧?”
此話一出,劉梓塵父子當即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會提出這般建議,要知道家裏多兩個人遠遠不是多兩張嘴吃飯那麼簡單。
劉梓塵當即起身,對著青鳶就是個大禮,青鳶嚇了一跳,忙起身去扶,“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劉梓塵搖頭,兩眼帶淚,“您是我們父子的大恩人啊!父親帶我來京城原本是想投靠親戚,不料他見我們衣著破財竟連門都不給開。”
他說到這裏,青鳶甚至聽到了一旁的老劉深深歎了口氣。
“若不是遇見了您,別說是茶水,我們父子怕是連餿水都喝不上。”
“這一拜您受得起!”說罷也不管青鳶是否接受,他直直的就給青鳶磕了個頭。
大丈夫能屈能伸,倒也是條漢子。
青鳶也就不再推辭,眼睜睜受著他這三拜。其實她收留他們二人除了可憐他們以外,也有另一層意思。
江南水災畢竟是大案,即使知府壓住不發,也很難不傳入京中,何況今日之事姬嫵也目睹了整個過程,玄玉知道也就是時間問題。
從古至今,哪裏有災難哪裏就有瘟疫,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為帝者,在這個時候,搶的就是個人心。
玄玉一向深得人心,受百姓愛戴,素有賢王之稱,她若是不能搶得這個先機,怕是最後也就麻煩了。
當然,她可是沒什麼家的,自己都是個無家可歸的人。不過她能誇下這個海口,自然有她的道理。
她的目光如炬,狠狠的釘在青木的後腦勺上,原本春光滿麵的青木竟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不知怎的有種自己被人算計的感覺。
他默默的回過頭掃視著大廳,卻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之後悻悻的回頭。
然而青鳶卻笑得一臉奸詐,她仔細盤算著,青木在那旅店住得也夠久了,雖說不缺錢,但他一個正兒八經的王爺住一旅店,怎麼看怎麼掉價,不如趁著這個機會給他買間院子,日後也方便些。
可憐青木玩得起勁,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某人算進了她的計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