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似乎突然就失聰了,她好像突然就聽不到周遭一切的聲音,她甚至覺得剛剛那句話是她的幻聽。她的確有想過自己去災區,一方麵可以體察民情,一方麵她也的確放不下那些災民。
可是她沒想過,玄真會自己提出來,以她對玄真的了解,他遠遠沒有這樣深遠的心思,也不知道怎麼的,她幾乎就本能的開始想起她進殿以來所有的線索,青櫻的反常在她眼裏麵突然被放大了很多倍。
下一秒,她幾乎是顫抖著嘴唇,問道:“敢問皇上,是誰獻的計?”
玄真的臉上一直帶著笑容,他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看著一旁笑得如沐春風的青櫻。青櫻像是受到了某種肯定,她暗地裏深呼吸了一口,將手裏的葡萄又放進一旁的籃子裏,抬起頭拍拍手道:“鳶兒,是我。”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卻又像是少了關切,她的臉上帶著無懈可擊的微笑,青鳶企圖在她的臉上找到絲毫破綻,但最終還是無功而返,她突然有些自責,她自詡要保護青櫻,卻連她正在慢慢強大起來都不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無霜會站在皇後的身後,一臉疏離的看著自己。不過目前看來結果很明顯了。
無非就是,無霜成了皇後的人,而青櫻的立場變得飄忽不定。她不想去懷疑青櫻的做法,她相信那些青櫻帶給她的溫暖都是真的。
青鳶很快謝了恩後,以要準備藥材為由,退出了景仁宮,她出了宮門,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著,莫名的就回了昭陽宮,昭陽宮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門匾用金框鑲嵌,青鳶不得不承認,在這一點上,玄真是給足了青櫻的麵子,用的是皇後規格。
後宮的事情她一向不懂,但當初這塊門匾送過來的時候,青鳶就曾斷定,皇後必定心裏會有看法,畢竟她是後宮之主。
隻是她未曾向青櫻明說,如今她再看到這門匾,又想起先前景仁宮裏的場景,隻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也不知為什麼,她日日看這門匾也未曾生出什麼情緒來,今日卻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原來,這大齊國,真的不再是她的故土了。
她站在昭陽宮的門前諷刺的扯了扯嘴角,直到值班的丫鬟發現她,給她請安,她才回過神來。
“起來吧。”青鳶有氣無力的答,答完便要走,卻在邁出腳步的那一瞬間想起了什麼,“無霜回來了嗎?”
那丫鬟瞪大了雙眼,道:“公主不知道?”
看她的模樣倒是十分震驚的樣子,搞得青鳶一頭霧水,隻愣愣的問:“知道什麼?”
“前些日子,無霜姑姑拿了我們娘娘的錯處去皇後娘娘那兒尋賞,之後便再沒回來過。”那丫鬟說起來還有些憤憤不平。
青鳶的心裏卻猶如平地炸起了驚雷,她的第一反應是,這怎麼可能!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丫鬟又接著說:“這幾日宮裏都傳遍了,說無霜姑娘在皇後娘娘那裏做了陪侍,陪侍就是侍奉皇上就寢的。馬上就要翻身做娘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