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到青宅的時候,青木已經不知道去什麼地方鬼混了,宅子裏麵隻有劉仔塵父子二人,以及一些並不熟悉的下人,她未曾驚動所有人,隻讓了一個丫鬟收拾了間幹淨的房間後才將行李都放下。一切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才跑去找劉仔塵。
彼時的劉仔塵正拿著一本不知道什麼年代的書在翻弄著,看到青鳶的那一霎那,止不住的吃了一驚,還沒聽見青鳶說話,就見那書“啪唧”一聲掉在了地上。
青鳶這才看清楚,那是本《聊齋》,當即撿起來,打趣道:“沒想到讀書之人也看這等書籍。”
劉仔塵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從青鳶手裏拿回那書便道:“讓公主見笑了。”
青鳶一向是沒什麼架子的人,隻稍微擺擺手就切入了正題,道:“劉老呢?怎的就你一個人在?”
不提劉老倒還好,一提劉老,劉仔塵那張臉就耷拉下來了,一瞬間烏雲密布,在青鳶的一再追問下,劉仔塵才告訴她,劉老本就上了年紀,家鄉又遭遇了水災,一時間一口氣堵在這心裏啊,出不來,一來二去的就病了,此刻正在臥房裏休息呢。
青鳶一停就明白了,劉仔塵父子二人是逃難到的京都,身上分文沒有,此刻必定是拿不出錢財來給劉老看病抓藥的,當即她就從衣兜裏掏出一錠銀子,道:“我未曾在這藥鋪去抓過藥,也不知道這銀子夠是不夠,你暫且收下,若是不夠,再來我這裏取便是。”
劉仔塵頓時紅了臉,想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如今竟落得要一個女子接濟的地步。
他下意識的就要推辭,隻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青鳶堵了回來,“你可別推辭,我這錢也不是白給的,我還有事情要拜托你呢。”
劉仔塵好歹是個讀書人,自然知道青鳶這一番話隻是客套,想要幫他才是真,當下也就不再說什麼,隻行了禮道:“公主有什麼需要的,隻管吩咐即可,在下若是推辭半句,當不配為人。”
他這話說得鏗鏘有力,倒是把青鳶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撓了撓頭,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請你跟我去江南走一趟。”
話音剛落,就見劉仔塵的臉上出現了難色,她又補充道:“你放心,劉老我會吩咐宅子裏的丫鬟們好生照顧,你有什麼顧慮的,也可以盡管說。”
言下之意,隻要你提得出,我就能辦得到。
劉仔塵擺了擺手,道:“公主未免把我想的太膚淺了些。”
“隻是這江南我們離開之時已是那般模樣,如今已經過去了一月有餘,想必比起之前更是糟糕,公主千金之體,何苦親自前去?”
青鳶隻得苦笑,她何嚐又想親自前去?隻是這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當即也搖搖頭,不願意再談這個問題,隻是問道:“你可願意?”
劉仔塵哈哈大笑了起來,倒是有種男兒的慷概之感,笑罷了他才說:“公主一屆女流都尚且不畏懼,我一個男兒又有何怕的!”
青鳶也跟著笑了,兩人在這大廳坐了沒過一會兒,青鳶便覺著有些乏了,她伸了伸懶腰,正準備回房歇會兒,這些天,她也的確是累得夠嗆,幾乎沒有什麼心思好好休息會兒。如今有時間了,她巴不得一天到晚都在床上,還沒等她起身,就見一個丫鬟跌跌撞撞的進來,對著青鳶福了福身子,道:“公主,有位自稱是小丫的姑娘說要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