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5章(1 / 1)

玄玉對司遙說的話不置可否,司遙這個人遠遠不如看起來那麼簡單,她的腦子裏有幾道彎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這世上最可怕的敵人,是你永遠猜不透他的樣子。

例如司遙眼裏的玄玉,又例如玄玉眼裏的司空。

他隻是搖搖頭,從那塊最高的石頭上下來,絳紫色的袖袍被風帶動,他秀氣的身軀卻顯得格外高大。他往前走了幾步,像是不經意般問起:“你還打算在江南待多久?”

司遙的臉色微微一僵,似乎很不高興玄玉問的這個問題,她撩了撩自己的頭發,道:“這個就不勞王爺費心了。”

玄玉皺眉,握著如意的手指因為過於用力而有些泛白,他淡淡的看了眼一旁的司遙,道:“本王隻是想提醒你,時間不多了。”

玄玉的聲音是柔和的,這讓他無論何時何地,說的是什麼話都讓人覺得十足的悅耳動聽,哪怕是謊話。當年的東方媚就是這麼拜倒在他的膝下的,他這聲音充滿了蠱惑,此時卻滿是威懾,那是上位者身上所獨有的,沒有人能平白無故的獲得榮耀,你看起來他很容易,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他背後所付出的努力。

他甚至不需要說太多,僅僅一句話就讓司遙意識到,她失言了。

一個人的行事方式和態度,大多取決於他的閱曆,盡管這些年他活得越來越像曾經的東方媚,可是他到底還是玄玉,是攝政王玄玉,那些他所經曆過的黑暗並沒有被時光洗禮,他隻需要站在那裏,就很容易讓人明白,什麼叫權威、

說不清的理由,司遙隻是覺得這樣的人,給人無比強大的感覺,似乎前麵泰山壓頂,他也會麵色如常。這樣的人容易給人安全感。

這個不隻是司遙,連青鳶也知道。

青鳶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隻覺得自己後腦勺一陣疼痛,她是學醫的人,自然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伸手摸了摸後腦勺,發覺已經鼓起了個小包。

她看了看一旁淺眠的青木,一股子怒火從心裏升起,卻又不敢開口責備,她何嚐不知道,青木所為,隻是因為擔憂她的安危。他所做的,已經超過一般的朋友所為,不顧一切來江南尋她,又不惜以生命維護她的安全。

她也曾愛過,她也曾被愛過,她知道愛是個什麼東西。

隻是背負了兩世命運的她,承擔不起這麼大的感情。

她深深的歎了口氣,將青木身上已經滑落到胸膛的披風重新拾起,蓋在他的身上。青木白日逃跑時耗費了太多的內力,所以她的動作輕柔,並沒有吵醒他。

他大抵是很累了。青鳶看著他的臉龐無奈的笑了,他是大魏王朝的王爺,他明明可以安居樂業,遊山玩水,不用牽扯進她這些無聊的複仇遊戲裏來。可是他偏偏來了,不但來了,還把她保護得這麼好。

今夜的天空很亮,星星很多,青鳶站在那片草地上,細細的盤算著,如果她猜測得不錯,這個地方必定是有一個漏洞的,而且應該離她所在的這個地方並不遠,因為她顯然沒有在這裏看到那些傀儡的痕跡,傀儡不需要進食和休息,他們可以不分日夜的尋找她和青木的位置所在。

既然這裏沒有,那就是沒有了。

她環顧了一圈周圍的地形,一旁的小山坡龐有一條隱秘的道路,直通山頂,看樣子那應該是這裏的原住民上山采藥的時候用腳踩出來的路,山勢陡峭,如果途中掉落,非死即傷。

為了方便觀察,她邁著步子朝著那山坡走過去,發現好多地方都長滿了苔蘚,這樣的地方適合蛇類生長,江南才遇水災,地勢潮濕,自然是蛇類的好歸處,青鳶隻是看了一眼,就放棄了立馬上山的打算。

縱橫山的山勢比這要陡峭很多倍,但她每日上上下下也不成問題,這個小山坡難不住她,隻是青木還需要休息,他浪費了太多的體力,勉強上山,不是個明智之舉。

何況司遙的存在並非一天兩天,要製服她也不急於一時。

她去山坡附近找了點生薑,連根拔起,研磨成粉,裝在自己隨身攜帶的瓶子裏,明日上山時可以驅蛇。蛇屬陰性,所以越是烈性的東西越是能克製它,若是她身上隨身帶著雄黃酒就好了,可惜沒有,也隻好從大地的身上找材料,好在生薑她還是挖到兩塊,就是不知道夠不夠用。

做好這一切,她隻覺得自己頭疼欲裂,整理了下衣物,又躺回去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