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是很久遠的往事了,真的很遠了,如今的玄玉已過而立之年,也早已經不像當初的少年,但當他在不同情景下說出這句話,青鳶的心,似乎又有了鬆動。
司遙的眼神這才兜兜轉轉回到玄玉的身上,不停撫摸頭發的手也在那一瞬間定格,保持彎曲的姿勢放在耳後。
她說:“王爺說信得就自然是信得。”
說罷,她似乎很是不耐煩,眉毛緊緊皺成一團,有些急促的說道:“可以回寨子了嗎?王爺。”
玄玉沒有說話,淡淡的看了一眼青鳶,奇怪的是那一瞬間,青鳶突然覺得臉有些燒得慌。
她微微低了低頭,道:“那就回吧。”
她來這裏就是為了這件事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司遙的落腳之處,她是必然要去的,她原本擔心司遙會對玄玉不利,但現在看來,似乎是她想多了,司遙對玄玉的態度,雖然不像是下屬那般俯首稱臣,但是起碼的恭敬是有的。
這說明,司遙和玄玉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這種協議必然是互利的,司遙不會被金錢所動,所以一定是朝政上的。
這樣一來,青鳶似乎能一眼看透玄玉的心思。
她並不想去思考這些事情,她早已經布好了棋。她擔心的,是那些被司遙煉製成傀儡的人。
還有,他的安全……
司遙在前頭帶路,玄玉和青鳶並排走著,青木一個人落寞的走在身後,他的目光若有若無的就往青鳶身上瞟,他似乎有話要說,但最後都隻化作了一聲歎息,消散在風裏。
司遙口中所說的寨子,隻不過是幾個竹屋搭建而成的,算不得豪華,但就江南目前的情況來說,說不定已經是最好的了。
所以,連一向挑剔的青木,都沒有說什麼,隻是冷冷的站在一旁,像是要和周圍的景色融成一塊。
“到了。”司遙到了她自己的竹屋前,輕聲道。
玄玉停下了腳步,隨手將青鳶頭上的竹葉撿了去,“這裏隻剩一間竹屋了,你是和本王睡,還是……”
他的語句斷得剛剛好,青鳶這麼聰明,自然一點就透,他是問她,要和他住還是和青木住。
他們倆都是王爺,自然不肯屈尊勉強住一間竹屋,青鳶低頭想了想,竟紅了耳朵。
他這般光天化日的耍流氓,她竟然無法反對。
玄玉看著她一臉嬌羞的樣子,不由心情大好,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你去本王的屋子吧。”
剛要進屋的司遙不由停留了半刻,嘴角扯起諷刺的弧度,道:“王爺可真是好雅興。”
青木聽了心裏一陣不舒服,也沒搭腔,直直的走向了另外一間茅屋,青鳶看著他的背影,深深歎了一口氣,青木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但她沒辦法回應他。
玄玉並沒有理會司遙,司遙見無趣便自己進屋了,他見青鳶半天不答話,好笑的問道:“怎麼?還要本王請你進去嗎?”
青鳶剛準備回答,就見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她的眼前出現了魑魅那張嘟囔著嘴的臉。
幾日不見,魑魅更是挺拔了,似乎長了幾公分,他撅著嘴,滿臉的不高興,硬梆梆的說:“不許!”
一句話,竟讓玄玉和青鳶都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