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她剛睜開眼就對上了一雙溫柔如水的眸子,她下意識的就想笑,那是她熟悉的眼睛,裏麵盛滿了笑意。撐著手看著她。
她眨巴了下眼睛,下意識的就要叫他的名字,但話到嘴邊又變了味,她斂下眼眸,收斂了下自己的情緒後,方才道:“王爺。”
玄玉的嘴角忍不住掀起笑意,他輕笑出聲,道:“醒了?睡得可好?”
青鳶稍微一愣,便道:“王爺莫非……整夜未眠?”
玄玉笑得更是肆無忌憚,“公主希望在下整夜未眠?”
青鳶一陣無語,她最煩玄玉這副四兩撥千金的樣子,總是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當即便道:“王爺多慮了。”
言盡於此,兩人都不在多言,青鳶起床梳洗,她本不是個愛好紅妝的人,無霜不在的這些日子裏,她也學會了拾掇自己,隻是那頭發,她怎麼都挽不好,索性也就直接用一根簪子固定在腦後,雖然粗糙了一點,但好在她五官長得漂亮,倒也不突兀。
玄玉那般看著,有些無奈,他走過去一把接過她手裏的簪子,下意識就道:“你這麼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別糟蹋了。”
說罷也不管青鳶的反應,為她倌發。玄玉原本是不會這些的,但東方媚著實鬧騰得很,沒有個女兒家的樣子,他也頭疼了許久,一開始總是想帶個丫鬟跟在身旁好照應,畢竟她是女子,行走江湖多有不便,但沒幾日就總會被她以各種理由給趕走。
起初,他還會四處尋找得手的丫鬟,最後發現東方媚的關注點根本不是丫鬟合心意否,她隻想跟他兩個人一同浪跡天涯。
他那時候總是將如意的扇頭輕輕敲在她的額間,道:“我該拿你怎麼辦?”
東方媚也是皮,她兩眼一彎,笑得格外明豔,道:“那玉哥哥為我倌發不就好了?”
說也奇怪,東方媚在時,他從來不肯好好的為她倌個發,反倒是那些她不在的日子裏,他學會了所有的發飾。
沒一會兒,他就給青鳶倌了個包子頭,這是前些年京中女孩兒們所喜歡的發飾,也不知道他怎麼學會的。不過青鳶端詳了片刻後,發現還不錯,比自己隨意挽的好看很多,於是也就不介意了,歡歡喜喜的出門。
她一轉身就看到了在一旁等得不耐煩的彥君,他皺著眉頭抬起下巴,用眼皮子看著青鳶,整張臉上都寫著“爺不高興”。
青鳶好半天才忍住了笑,道:“誰惹你了?”
彥君不由翻了個白眼,無視了她的問話,側頭對玄玉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為女子倌發了?”
玄玉抖抖肩,無所謂的說道:“看看就會了。”
“那你……”彥君停頓了一下,繼續道,“為影兒倌過嗎?”
玄玉似乎愣了一下,又很快恢複正常,反問道:“為什麼要為她倌?”
言盡於此,彥君何等聰明,自然是聽出了這話外之音,他默默閉上嘴不再說話。這世上唯有愛,不可強求,一廂情願,就得願賭服輸。
氣氛一下子變得怪異,好半天,空氣裏傳來了一聲歎息,低低沉沉,分不出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