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將無霜送到了昭陽宮的大門口,方才施了一禮道:“婕妤慢走,小丫這便不送了。”
無霜笑著回頭,道:“有勞姑姑了,天冷,早些回去吧。”
小丫淡淡一笑,既不失了禮節,又不讓人覺得刻意,稍稍退後兩步後,便轉身回去了。
待小丫的身影消失在無霜的視線裏時,她臉上的笑容幾乎是在一瞬間便垮了下來,她緊了緊脖子上的披風,道:“走吧。”
無霜身邊的小丫頭,似乎很是不服氣,她攙扶著無霜的手,道:“婕妤,她們也欺人太甚了,那燕窩裏的鹽放得,我離那麼遠都聞得到。”
無霜聞言皺眉,下意識便低聲嗬斥道:“這才剛出了昭陽宮的大門,便這般按耐不住了?我平日裏是怎麼教你們的!”
那丫頭被訓斥了一句,忙低下頭不敢在說什麼,隻諾諾d道:“奴婢這還不是替婕妤您打抱不平。”
“胡鬧!”無霜聽聞,頓時怒從心起,“她是容妃,堂堂一品妃,用得著你們來為我打抱不平。”
“可是……”那丫頭明顯是不服氣,還想再狡辯些什麼。
“還說!”無霜忍不住便大聲嗬斥。
那丫頭突然噤了聲,什麼都不敢在說了,無霜的位份太低,沒有隨性的轎子,兩人隻好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耐著性子一步步的往前走,此刻的雪已經積了很厚了,一腳下去再抬起來已是相當困難。
也不知走了多久,那丫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忙問道:“皇後娘娘那邊咱們怎麼交代?”
無霜此刻正是心煩意亂,她突然想起,兩天前,皇後突然把自己叫去了坤寧宮,明裏暗裏的告訴自己,要盡快修複好和昭陽宮那邊的關係。
無霜不是不知道,皇後的意思,是要她做昭陽宮的眼線,可她深知青櫻的性子,別看她今日對自己這般溫柔,但若是想讓她再像從前那般信任她,那難度,可不比登天小。
當時,她就對皇後說明了這個道理,可皇後似乎並不在乎這些,她隻是撓了撓她的頭發,冷冰冰的說:“若是這點小事都辦不成,本宮拿你來又有何用?”
無霜想起來隻是想笑,也不知道她是中了什麼邪,才會相信皇後是真心要幫她,前些年在魏國,她跟在青鴛身邊,皇宮這個地方,向來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青鴛又是先皇後的遺腹子,縱使有皇太後百般庇護,不至於受欺淩,可她畢竟常年臥床,隻苦了自己這個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的苦命丫頭。
整日裏不僅要被別的主子使喚,幹粗活,就連那些嬤嬤,也不將自己放在眼裏,隨意欺淩。
後來青鴛拜入司空門下,日子倒是好過了些,卻沒想到,她竟然將自己丟給了一個冷宮出來的公主身上,她恨!她如何不恨!
她也想過好的日子,哪怕是不被人奴役的日子也好,可是為什麼上天對她那麼不公平?
好多次她看著自己那雙龜裂的手,都不由自主恨到心發慌,所以當皇後告訴她,可以助她上位之後,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拋棄了昭陽宮。